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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鎖……

    “我不想把它給你，因?yàn)檫@不是我的東西……能不能換一個(gè)？我可以把我的平安鎖給你，是純銀的。”

    說完，阿鸞從身上笨拙地解下了那枚平安鎖。鎖又褪色了，縫隙有些黑，但沒先前那樣嚴(yán)重，神鳥仍清晰可見。皋月君接過她的東西，隨便看了一眼，笑了笑，又給她推了回去。

    “你看妾身像缺這些東西嗎？”

    她抬起雙手，身上的銀飾叮當(dāng)作響。它們都亮晶晶的，在黑漆漆的洞里泛著美麗的冷光。那些飾品都比她在之前的銀鋪里見的精致、漂亮。

    “是不缺……”

    黛鸞有些泄氣了，將下巴擱在冷冰冰的桌上。皋月君伸出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像親人似的親切。

    “但你的誠意，妾身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你做得很對，這很好……反正妾身呢，也不急著問你那姐姐去要，這些答應(yīng)了的東西，遲早都是妾身的。”

    可我真的想回去啊。阿鸞暗想著，沒吭聲，臉還攤在桌上。

    “妾身還真有些喜歡你，你比我那幾個(gè)孩子都要可愛。不如你再想想，還有什么愿意拿出來換的？”

    “可我沒什么值錢的東西”阿鸞抽出空空的兩個(gè)口袋，嘆了口氣，“我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的。不如你先送我回去，我寫封家書問他們寄些錢來？真的，我說話算話的。”

    皋月君輕輕搖搖頭。

    “那你看妾身像是缺錢的樣子么？”

    “唉，也不像。”

    阿鸞將臉扣在了桌面。

    “妾身也并不愛錢。”

    “有錢人都這么說。”

    “那是自然”皋月君伸了個(gè)懶腰，向后仰去，“但妾身更喜歡人們重要的東西。”

    阿鸞抬起臉，又將下巴當(dāng)做支點(diǎn)，傻乎乎地問：“為什么？”

    “在妾身成為六道無常前，也是覺得，世間人心都是假的，只有錢是真的。但人為了錢財(cái)便能親手掐了感情，哪怕是血親骨肉也下得去手。我又覺得，人吶，是真的壞，這錢也真的臟。可又有何用？人都離不開人，人也離不開錢。”

    阿鸞微微點(diǎn)頭以示同意。

    “我又想啊，說不定這世間萬物，除了人和人的錢，才都是真的。”

    “你是說……江山景色？”

    “是呢。山石河冰，飛禽走獸，花鳥魚蟲……哪個(gè)不比人更美，哪個(gè)不比錢更真？妾身愈喜歡這些蟲兒了，它們好看，又不壞心眼兒，不像人一樣——它們只為了生存掙扎，只想活下去，不會(huì)為了三兩錢財(cái)你死我活家破人亡。養(yǎng)得好，它們還能幫你做你想做的一切。唔，你們或許喚這為巫蠱咒術(shù)，無妨……妾身越養(yǎng)越喜歡，越養(yǎng)越多，乃至以身飼蠱，讓自個(gè)兒的身子也成了蠱池。”

    “呃啊……你不痛嗎？”

    走火入魔大概說的就是這種狀態(tài)吧。阿鸞聽了直冒冷汗，但又不敢說些什么。

    “痛。又痛又癢，摘膽剜心的痛。可這比起人活著的苦，與人相處的痛，要好受得多。”

    “那、那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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