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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即便入了夜,戲樓也氤氳著陣陣熱意。大多數賓客穿得卻不夠清涼,大約是掛不下那些顯明身份,或者身價的東西。那些吊墜、掛飾,都泛著閃閃金光,憑誰看了都要眼花繚亂。除了燈光,一些燭臺上還燃著蠟燭調整光線。屋里熱乎乎的,人的香水與室內的香薰纏在一起,掩蓋了一切污濁的、酸楚的味道。
雖說霏云軒是古式的建筑,也有許多女人為了配合這里的裝潢,穿上漂亮的、繁復的古裝。多數人仍選擇旗袍或是洋裝。男人們基本都是洋裝了。這讓霏云軒內的風格豐富多樣。正是中場休息的時候,桌上擺了家釀的黃酒、白酒,也有西洋的紅酒和香檳。能聽到人們的議論聲。有人覺得新奇有趣,有人覺得紛亂、沒檔次。
“把門窗都開開吧。上半場剛結束,要熱死人呢。”有男賓客對徵說。
“都開了,一扇也沒落下。”他在一旁答復。
“那怎么行?蚊蟲都要進來了。”有女賓客抱怨道,“就不能像緋夜灣一樣,稍微花點錢,裝個西洋的那個……空調?什么的嗎。”
“請不必擔心。霏云軒四處都點上驅逐蚊蟲的香薰,放置了藥草的香囊。”宮回應道。她像是沒有聽到另一個場地的名字似的。
“真的么?我總覺得這胳膊,這腿,到處都癢癢的。”另一位女賓客說。
“許是木頭年久失修,長了霉斑,再加上灰塵什么的……”另一位男賓客說。
“霏云軒雖是上了年紀的古樓,卻會定期請專人養護。日常的清掃修繕,更是一刻也不曾落下。”宮落落大方地解釋著。
“這么說,整棟樓都是古董呢。可這上下都是木頭,看得見的你們處理,看不見的地方,別長滿蛀蟲吧?”一開始的男賓客說。
“那我們這么多人,可別把樓踩塌了才好呢。”一個女賓客嬉笑著。人群哄笑起來。
樓上不曾點亮那么多盞燈,只是燒著幾根蠟燭,微弱的火苗與樓梯口下方溢出的光相形見絀。商擼起袖子,急著沖下樓去,羽在身后拉著她。
“別攔我!這群空有錢袋沒有腦袋的飯桶,他們懂個屁!我非得跟這群人理論清楚。”
“沒必要……師姐。”她低聲說,“跟這群人討說法,沒意義。”
“既然對我們這么大意見,那就不要來啊!吃我們用我們的,廢話還挺多。這么喜歡緋夜灣的場子,別來今天的拍賣會呀?自個兒去不就行了,這時候,那邊保準沒什么人,一點兒都不熱!他們就非得在自己一無所知的地方評頭論足,顯得自己多聰明呢!”
在四樓站崗的警衛悄悄瞥了這一眼,憋著沒有笑出聲來。角嘆了口氣,從邊上的陰影走出來,攔在商的面前。
“師姐,不要鬧了。大姐知道你的脾性,讓我看著你,別真讓你沖出去和那幫人拼命。回頭真得罪了那幫先生太太,霏云軒的名聲怕是要讓他們毀盡了。”
商是脾氣大,但不傻。把利害關系給她掰開放到眼前,她自然會冷靜下來。只是這口氣她憋在心里出不來,她堵得慌。即使在微弱的燭光下,也能看到她氣呼呼的臉紅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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