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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葉思忠去不了，與我同行的卻是熟人——副將劉建春。這個三十多歲的咸陽漢子是個十分爽利的人，在薊州大營于我一同接收了兵馬，表示全盤接受我的指揮，這為我們精誠合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chǔ)。

    軍議大會形式大于實(shí)質(zhì)，更多的是激勵士氣、鼓舞斗志，而真正對作戰(zhàn)有幫助的，卻是作戰(zhàn)軍議后，到戚都督大帳里召開的小會。

    參會的人員不多，也就七、八個人，除了我和劉建春，都是戚都督的心腹。既然都是自己人，大家便也沒有什么顧忌，說起事情來非常直接。

    戚都督盯著我半晌，看著我無悲無喜的臉色，似乎是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最知道我定親的事，也知道我馬上就要成婚——因為他是我邀請的證婚人。可是如今新郎沒做成，卻做了出征將，換了誰也是一樣的心中憤懣吧。

    但是既然從軍，便一切以國事為上，戚都督呼出一口悶氣，直接問我道：“啟藍(lán)，你此去救援，若是韃靼人速把該部與女真人阿臺部聯(lián)合攻擊錦州，你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

    我心中有氣，也不思考，便直接悶聲答道：“以力拒之！”

    戚都督望了我一眼，又問：“若是敵方兩軍分別進(jìn)攻錦州、沈陽，你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

    我又是想也不想便帶著氣答道：“分兵拒之！”

    戚都督沉默半晌，忽然道：“若是如此，則錦州、沈陽危矣！若兩城破，則敵軍直面山海關(guān)！若再有失......只怕自此國將不國，生靈涂炭啊！”

    我猛然警醒！一直以來，我為明朝做事，為的都是一股民族氣節(jié)，怎么到了真正的大事面前，反而鬧起了小情緒？

    頓時渾身上下連帶著額頭上都微微見汗，立即躬身道：“啟藍(lán)心有不明，多謝都督教誨！至于對敵之策，還望都督示下！”

    戚都督笑了笑，知道我已經(jīng)想通了其中重要性，便低聲答道：“先破韃靼，后擊女真！”

    這次不同于去年的土默特和黑石炭進(jìn)犯，那時候的兩支敵軍對于我既有協(xié)作，更多猜忌。而今天的兩支敵軍沒有什么聯(lián)系，也不存在猜忌的問題，反間計無從下手。唯一可利用的環(huán)節(jié)，正是戚都督所言——兩軍在進(jìn)軍先后、攻擊波次上的時間差！

    我腦海中頓時顯現(xiàn)出三軍對壘的場面。

    我軍李成梁部錦州、沈陽防線，就如同抵御海浪的海堤，速把該部、阿臺部則像先后到來的潮水，即將次第撞擊我軍防線。而由我率領(lǐng)的援軍則是一支偏師，斜刺里殺出，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會同李成梁部剿滅或擊退速把該，再集合兵力，圍殲阿臺！

    我起立拱手道：“都督明鑒！啟藍(lán)當(dāng)謹(jǐn)記在心！此去必將奮力殺敵、不負(fù)所托！”

    劉建春等眾將便一同起身，拱手盟誓。

    戚都督點(diǎn)點(diǎn)頭，也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此去在外，一切從權(quán)！”而后又靠近我耳邊道：“切不可莽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謹(jǐn)記！”

    我拱手以答。既然交代完畢，我便與劉建春準(zhǔn)備出發(fā)。

    此次我所統(tǒng)率的援兵隊伍共三萬人。其中集合薊州、近畿騎兵一萬八千人，步兵、車兵、輜重兵一萬二千人。我和劉建春開拔之前商議，救人如救火，我先率領(lǐng)騎兵兼程趕至救援，他盡快率領(lǐng)步車兵全速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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