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正所謂是: 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廊回合曲闌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辜云自打與雪娘大吵了一場,便自覺蘭陵待不下去了。他身負鄒普勝重托,自是要把兒女私情放在后面。但蘭陵地處偏僻為山東小鎮,哪里去找周顛這樣的大人物,也不會有飛燕閣這樣的江湖門派的消息。辜云將斷臂扎緊,背著行李,在廢墟當中找到一把他砍柴所用的柴刀,北上濟南府去了。 正直深秋,萬物凋零,辜云一人北上盤桓數日,卻來到泰山腳下,他仰望岱岳,氣勢雄渾巍峨霸道,便一人拄著柴刀奔山上而去,翻過泰山便是濟南府了。泰山雖是五岳第一峰,但是不甚陡峭,加之歷代帝王封禪于此,階梯道路修建的極為規制,猶有秦磚漢瓦,辜云書讀了一些,認出來卻又沾沾自喜,加之辜云早就練就一身絕好輕功,一行攀登蒼巖古道如履平地,見得幽澗山泉,鐘靈毓秀,美不可言。 他黃昏登山,越走越黑,聽得林間瑟瑟,山猿低嘯,竟有幾分可怖。忽然又想,泰山之地為中國最為莊嚴之處,相傳魂歸之處的蒿里就在于此,辜云笑道,任這小鬼本事再大,也不敢在閻王頭上動土。 一陣寒風吹過,辜云頓覺凄冷,心中忽然孤楚,忽道這天地廣闊,如今之后就只我孤身一人,任得我四海飄零,待得壽數盡了,隨處躺下也就死了。辜云幼時自傷遭人輕賤,滿腔怨憤。與雪娘決絕時卻覺世事只如浮云,別人看重也好,輕視也好,于我又有什么相干。小小年紀,竟然憤世嫉俗、玩世不恭起來。連對雪娘的刻骨相思,竟似也淡了幾分。他直往上走著,山林爽氣,萬葉疏籟卻又想起和雪娘一同少年游玩,登山觀景之樂,現如今他困頓江湖,手殘眼瞎,無盡落差,一時間思念倍深。 辜云越往上走,越是漆黑,便見一亭子進去休息,他打了個盹,帶到醒時已是明月東升,星漢同燦了。辜云借著月光卻也瞧著,亦是欣喜,這亭子喚做五松亭,借著月色看清門口一塊石碑,上寫五大夫松字,順勢瞧著,果然見得一顆松樹,蒼蒼老老,歪脖如殘,枝橫杈倒,似一個病朽的拙木,怕是擔不起五大夫松這般大名; 辜云垂首看著:“誒,相傳秦始皇登泰山封山,途中遇雨,避于此樹之下,這松樹便因‘護駕有功’被封為五大夫,想不到竟是這樣的拙木。”忽然又想:“辜云啊辜云,似這一般拙木都有作為,又何況是你這個人呢?何必在此自哀自嘆呢?”旋即心中大為痛快,頓覺四肢百骸,奇經百脈,周身諸多空竅豁然開朗,一股清氣在身體周遭充盈往復,暢快不已! 他借力登山,一時間竟步履如飛,如仙飄逸,待到山頂,卻見泰山天柱峰玉皇頂上,月華如練,云海已至腳下;西風呼嘯,俯瞰云海霧氣,奇巒秀木,似登臨瑤池閬苑一般,美不可言;辜云望在山巔不住一聲長嘯,兀那間驚動的云海翻騰,響徹數里,這聲音充沛霸道,似天下萬物卻不受他所羈絆一般。 辜云自是武學不弱,他這一聲長嘯,令他覺得自己斷臂之后非但自己勁力未衰,卻也更勁幾分,莫不是這泰山洞天福地所至?泰山自是山中,有虎豹橫行,卻見虎豹跟著辜云上得山來,被辜云這一聲長嘯,竟然嚇跑了。 不及多想,卻聽一聲慘叫:“哇呀呀啊!干啥玩應啊!” 什么巨大的東西,直接砸到辜云身上。辜云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個臭氣熏天的瘋道士。 “哎喲!我的腰!”辜云道,辜云好自納悶,這天柱峰玉皇頂已是絕頂之上,往上可摘星辰,哪里還有什么人能從上面掉下來呢? 卻聞得一個酸臭酒氣:“唉我去!臭小子擱哪來滴!欠削是不!”只見這個道士一口遼東口音拎著酒葫蘆,對著辜云的屁股就打! “誒呦,誒呦!”辜云忙站起來,去跑左手欲攔,怎料卻一下都攔不住,這老道士這酒葫蘆,砰砰的打在屁股上,任辜云使了渾身解數,卻也躲避不開,那老道士打辜云屁股的手段就和家長教訓孩子一般,無甚花招,甚至蠢笨可憐,辜云雖失一臂,然左手的降龍十八掌竟也無濟于事:“誒呦,誒呦,瘋道士!瘋道士!你有病啊,你打我作甚!”辜云轉瞬被打得滿地亂跑 “嘿!你個臭小子,沒大沒小滴呢,別人都叫我老前輩,你你你,敢叫老子瘋道士!你看我不削你!”那道士拎著酒葫蘆,對著辜云好一頓打! 辜云心里暗罵:“你爺爺的,老子我自小皮糙肉厚,誰打都不疼!讓你打得抓心撓肝的!瘋道士!” “誒,臭小子,你你你是不是心底罵我?”道士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