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比干大喊:“大王,我商軍未敗!” “報——西城失守,周軍沖破城門朝王宮而來!其數(shù)無法計算!” “大王!您先走啊!” “不可爭一時勝負!” “都閉嘴!” 帝辛大吼一聲:“都給寡人滾,滾!” “陛下,”比干疾步向前,“子受!你清醒些!” “比干你大膽!直呼本王名諱!” 帝辛咬牙怒罵:“左右來人,將比干押送大牢,責他十鞭,立為商之罪宗!” 門外立刻沖來數(shù)十名甲士,一擁而上將比干押下。 “誰敢過來!” 比干扭頭大吼,那有些蒼老的面容威怒不見,又抬頭注視著帝辛,定聲道: “大王,比干知大王心意,那周軍今日就算奪了朝歌城,就算占了運,他們也無法在商地立足,也需一個穩(wěn)定我大商子民的牌匾,比干定不會死。 但大王!大王啊! 比干輔佐先帝,輔佐大王,數(shù)十載未曾有半分疏漏,比干是商臣,是商之王子,是大王叔父! 天地大勢我又如何不懂? 聞太師是截教之人,周國如今得闡教相助,此時定是那仙人作祟,才讓周軍如此勇猛! 稍后大王只需與東部大軍匯合,在派煉氣士去東海請仙,未嘗不能與周再戰(zhàn)! 比干今,愿替大王守帝王之節(jié)! 拿劍來!” 一名離著稍近的甲士下意識向前。 帝辛疾呼: “莫給劍!” 但鏘的一聲,比干已是拔出那甲士腰間青鋒,一捧熱血澆在殿前。 比干身形不斷顫抖著,嘴唇化作紫黑色,伴隨著那長劍落地的哐當聲,抬手握住那顆閃爍著七彩流光的七竅玲瓏心,慢慢拽了出來。 “大王,莫信仙神,莫負子民。 比干以死相諫,愿大王暫時隱忍,即刻離去! 即刻離去!” 用力攥握七竅仙心,血光濺涌,眾大臣慌忙呼喊,比干身形已向后仰倒。 帝辛身形無力后退半步,坐倒在王座上,雙目突然變得有些空洞。 殺喊聲,自西城爆發(fā)。 火光越發(fā)閃耀,哭喊聲自各處回蕩。 大王殿中,帝辛擺擺手,眾商臣被甲士趕出大殿,只留下了比干那仰躺的尸身。 “王叔,寡人又能去哪? 又能去哪。” 他有些無力地站起身來,踉蹌走下臺階,到了比干面前,低頭撿起了那把長劍,轉身朝后宮而去。 宮中,眾侍衛(wèi)涌向西門,眾宮娥自其他宮門逃竄,各處頗為混亂。 有侍衛(wèi)發(fā)現(xiàn)大王的身形,向前擁簇著要將大王帶去東面宮門,卻被自家大王低聲喝退。 摘星樓空空蕩蕩,愛妃早已不知去處。 “也好。” 帝辛喃喃著,嘴角劃過少許自嘲的笑,“也好。” 他隨手拿了個燭臺,扔到了那華美的床榻上,而后轉身走向摘星樓的頂層。 謫仙臺。 坐在謫仙臺,能看到此刻朝歌城有多混亂,能看到肆虐在西城道路上的周軍。 自己今夜縱然可以離開,然后呢? 老師說過,只要大商國運在一日,他就可安然無恙。 反之則危。 自己何嘗不明白,那所謂的仙人并不敢直接殺自己這個凡俗帝君,必須要借那姬發(fā)之手,以周代商,僅此而已。 寡人逃出朝歌城,不過是被這些仙神追殺,隨意死在某處。 但! 寡人之敗,非兵敗,非失德,非眾叛親離! 寡人之敗,敗在這天地間,多仙圣,多豪強! 敗在這天理不公…… 不公啊。 帝辛深深吸了口氣,拄著劍站在高樓上,在黑夜中想尋找到什么。 與此同時,朝歌城外,周軍剛立好的營帳中。 姬發(fā)坐在木椅上,聽外面不斷傳來的捷報,目中劃過少許期待。 他本想領軍前征,卻被姜尚與眾大臣勸住,只得留在此地,等待自己成為天命之子的瞬間降臨。 姬發(fā)仿佛已經感覺到了,那所謂的氣運在自己頭頂匯聚。 張開的手掌,仿佛已經能握住整個天地! 帳外有名甲士,低著頭端著托盤,快步入了帳中,沉聲道: “大王,您該用膳了。” “不必,本王此時哪里吃的下。” 姬發(fā)站起身來,負手嘆道:“將士在前廝殺,本王卻在此地無法向前與眾將士一同殺敵,心中何忍。” 那甲士向前兩步,低聲道:“您莫要熬壞了身子。” 姬發(fā)眉頭一皺,這甲士為何如此不懂事? 突然間,那甲士抬起頭來,雙目劃過粉色光芒,托盤之下飛出一道流光,直取姬發(fā)脖頸! 姬發(fā)愣在原地,絲毫沒有動彈的余地。 可當那寒光即將觸及姬發(fā)脖頸,一只大手憑空出現(xiàn),將那把銀針法寶穩(wěn)穩(wěn)握住,隨意捏碎。 楊戩皺眉看向這甲士,目中劃過幾分無奈,低聲道: “楊戩職責所在,得罪了,道友。” 甲士面色有些慌亂,但抬頭看向楊戩時,雙目中又有粉色光亮閃耀。 楊戩卻毫無異樣,額頭豎眼裂開一條縫隙,一道神光點出,徑直將甲士打出營帳,封了她元神。 帳外又傳來幾聲嬌斥,幾名侍衛(wèi)掀開自身甲衣,各持法寶兵刃殺入營帳。 楊戩自懷中取出哮天犬,對前方扔了過去,哮天犬轉眼化作巨象般大小,狗嘴一張,直接吞了這幾名妖女。 待哮天犬化作白光鉆回楊戩懷中,幾名妖女與那甲士一同被仙繩束縛,堆在了帳外。 姬發(fā)此刻已是昏迷了過去。 楊戩安排隨行宮娥前來服侍,便親自看守好前來行刺的諸妖女,等待太師回營發(fā)落。 “大王……” 那‘甲士’輕聲喚著,身體不斷輕顫,緩緩恢復成了原本容貌。 妖妃,妲己。 楊戩并未搭理,只是靜靜而立,看向了城中。 大火自摘星樓高層洶涌燃起,本就是木制的摘星樓,宛若火炬。 帝辛已感受到陣陣熱浪,一直靜立不動的他,也總算有了動作。 該用什么法子,才能讓寡人的子民知道,寡人未曾退卻,也未曾逃避。 帝辛站起身來,看著這天,看看這地,看看這戰(zhàn)火中浮沉的大城,感受著自己子民的慌亂與恐懼。 終究,是王無能。 可、可! 吾輩何罪,為何順天! 吾輩何過,憑何仙罰! 罷了,罷了! 寡人不多找借口,終究是沒能抗住先祖落在肩上的擔子。 但我大商后輩的脊梁,當由王來扛! 劍鋒劃過,心頭血涌。 帝辛雙目瞪圓,單手拄著長劍劍柄,盤坐在了摘星樓頂,面色漲紅,卻強忍著沒有發(fā)出半聲痛吼。 父王……孩兒沒用…… 寡人原來,并不是天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