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辱使命-《漢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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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旗豎起來?!?
在谷地行走時,使節團是很低調的,旗幟都卷了放好,如今卻在吳宗年的命令下,舒展開來。黃底黑字的漢旗,在西域干燥的風中獵獵作響。
雖然赤色可能更應景,但此時的漢朝在漢武帝太初改制后,自認為是土德,以正月為歲,服色旗幟尚黃。
而吳宗年自己則忍著兩腿內側的被磨掉皮的疼痛,艱難翻上馬背,一手操轡,一手舉著旌節,號令眾人道:“向西走!”
旗幟和旌節,這將是對匈奴人最大的誘餌,和漢朝這邊擒殺一名百騎長的賞賜更豐厚一樣,匈奴人劫殺漢使,繳獲旌旗亦有重賞。
接著,吳副使又在說大伙聽不懂的話了。
“孔子與子貢還有一場對話,子貢問,何以為士,孔子說,行己有恥,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
“諸君,過了今日,吾等都有資格自稱為‘士’了!”
讀書人就是廢話多,沒有人搭理他,大家都陰著臉,因為這注定是一次兇多吉少的誘敵。
被挑中的吏士們知道,胡騎會如被鮮肉誘惑的狼群般,沿著狹長的谷地,對旌旗緊追不放。雖然給奚充國他們贏得時間,但自己很可能會被追上射殺擒獲。
但沒人認慫,因為騎不好馬、抱怨出使日子苦、遇上沖突也只會躲在車后頭,為此屢被吏士所輕的吳宗年都沒慫,他此刻竟然在笑。
“吳副使,你笑什么?”有個吏士忍不住問。
“我笑了?”
吳宗年是個靠學韓詩,舉孝廉而進入中樞的齊地儒生,騎馬追逐實在不擅長,此刻他本該惶恐不安,但伸手一模被風吹得紛亂的胡須,這才現,自己果真笑得無比開心。
“我笑的應是,我吳宗年跟傅公跑了兩趟,直到今日,才算對這趟出使,有了點用處,配得上這旌節了罷?!?
他看著手里的旌節,末端樓蘭王的血跡尤在。
“我也笑,我總算有點,子貢出使的感覺了?!?
吳宗年匆匆一抽鞭子,讓坐騎跑起來。
只要度夠快,身后的匈奴人就追不上來,而吏士們,也無從現,這位滿口忠勇榮辱的副使其實正在抖。
“不?!?
吳宗年顫抖著唇,喃喃自語道:
“我就是子貢!”
……
當奚充國和粟大、司馬舒三人艱難登上了三壟沙的第一道沙山時,回過頭,遠遠看到,七騎已離開了居廬倉,沿著狹長的谷地向西而去。
追在吳宗年等人身后的,是數十騎來自蒲類海的匈奴兵,他們長途跋涉,馬匹有些疲憊,所以距離一時無法被縮短,奚充國只希望,還有機會再見到吳宗年。
但更重要的是,要將消息盡早送到榆樹泉,不能讓使節團這一個月來的努力白費。
“走!”
他們一刻不敢耽擱,牽著馬,從高聳的沙山上艱難往下滑。
裝樓蘭王的木函被奚充國綁在胸前,即便塞了稻草,仍能聽到咚咚作響,傅介子的信則貼身揣在懷里,此外除了一天份量的馕、水,以及武器外,其他一切累贅都被丟棄。
三壟沙的沙很滑,風也大,更主要是心情與去時大異,三人都很焦躁。
于是在從第二道沙壟往下滑時,來自右扶風的騎士粟大心里一急,竟連人帶馬滑了下去,快倒是快,可坐騎的馬腿卻折了,一瘸一拐,連第三道沙山都爬不上去。
“別管馬了,待會吾等共騎?!?
與粟大關系好的隴西人司馬舒催促他快點爬,在快上到沙山上時,還打趣道:“粟大,屁股洗干凈沒,待會共騎時,我要在你后頭?!?
“爾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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