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書生亦有志-《漢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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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時隔多日后,使節團的十名吏士,又回到了阿奇克谷地東端的居廬倉。
奚充國單膝跪在昔日征大宛物故的漢軍將士墳墓旁,刨了一個小坑,將那些從粟特奸商手里奪回的五銖錢,一枚一枚,分文不少地埋回了墳墓里。
“我說過白龍堆時,奚騎吏為何寧可少帶馕和水,非要帶著這么重一包東西,原來是錢。”
奚充國的屬下,名為“粟大”的右扶風騎士拄著鏟子在一旁看著。
另一位叫“司馬舒”的隴西騎士則搖頭:“埋回去后,就不怕再有人來盜掘?”
“誰敢!那二十多個橫死的粟特人便是其下場。”
奚充國一揚眉:“汝等忘了傅公所言?很快,漢軍就會恢復通往樓蘭的烽燧亭障,大漢的旗幟將回到這,護著這條路,也護著沿途的將士墳冢!”
按照漢軍規矩,陣亡物故的尸體,是會籌辦棺槨,想辦法運回故里的,但西域太遠了,加上那兩場遠征死的人太多,活人尚自顧不暇,能就地挖個坑將袍澤埋了,已不容易。
所以漢家兒郎的墳冢,遍布南北道,直達大宛。
奚充國朝這些墳冢鄭重作揖,暗暗發誓:
等著罷,遲早也要讓輪臺,讓大宛成為漢之疆土,葬在當地的將士,就能含笑九泉了。
只可惜奚充國父親在大宛貳師城的墳冢,是再也找不到了……
這時候司馬舒又在抱怨:“不是說好使團西行后,玉門都尉要逐漸恢復通往樓蘭的烽燧么,為何吾等東來千里,一個人影沒見著?”
奚充國踢了他一腳:“廢棄十多年的路,哪是一朝一夕便能恢復的?這附近沒有水源,玉門都尉頂多在榆樹泉駐軍,等待吾等消息。待過了三壟沙、壟城后,便能見到了。”
天色將黑,幾人進了烽燧,卻見副使吳宗年在小心翼翼地擦拭旌節。
除了旌節外,傅介子將裝有樓蘭王頭顱的盒子,以及漢使的通關傳符也給了吳宗年,回報消息的重任在肩,這讓吳宗年壓力不小。
這趟出使,三十余人各盡本事,或如任弘一樣,貢獻智謀,或如韓敢當、趙漢兒一般付出勇力,唯獨吳宗年啥都沒干,只在最后為傅介子起草了上報朝廷的書信。
奚充國一直不明白,傅公帶這文吏來西域作甚,更不明白,滿口詩與春秋的吳宗年,為何會主動請求出使異域,和他們這群大老粗混在一塊。
誰料,晚上喝了幾口酒后,吳宗年竟主動提起讓奚充國困惑許久的事。
“有時候,做一件事,只因聽了一句話。”
吳宗年感慨道:“我雖是齊地人,但學的確不是齊詩,反而是韓詩。”
此言聽得大老粗們面面相覷,什么齊詩、韓詩,他們壓根不懂,這也是眾人不喜吳宗年的原因,老喜歡拽一些大家聽不懂的典故。
吳宗年自顧自地說道:“我年少時聽夫子講學,說起一事,孔子曾問其弟子之志,子貢答:‘得素衣縞冠,使與兩國之間,不持尺寸之兵,升斗之糧,使兩國相親如兄弟。’”
“后來子貢一出,存魯、亂齊、破吳,強晉而霸越,子貢一使,使勢相破,十年之中,五國各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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