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融崖又躬身回了一個禮,但腦子里還是混沌的,他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么。 琿方走上前,一手握住融崖的手說:“公子,我們到前方軍帳中再細細說來。這里是山谷谷底,地勢太危險。”不等融崖回應,琿方就對著幾個軍士道:“回帳。” 融崖被扶上了一匹馬,跟著琿方騎出山谷。山谷外邊一片豁亮,走了不一會,見到一塊石碑,上面寫著“界碑”。界碑是個四棱柱狀的石碑,每一個棱柱上都寫著一個郡國的名字。 琿方帶著融崖和其他人等,朝著界碑“北陵郡國”的一面騎馬而去。走了一炷香的工夫,來到一小片軍帳。軍帳外軍士們森然而立。軍帳的布置整齊肅靜。軍帳外圍的下風口正在埋鍋造飯。 琿方騎著馬帶著融崖來到中帳,對其余幾個軍士說:“你們帶幾位曹掾去旁邊軍帳歇息吧,伺候好飯食。” “喏!”幾個軍士帶著牛卒史他們走了。 琿方翻身下馬,走過來扶著融崖也下了馬。 融崖兩腿飄,感覺都快站不住了。 琿方沒有說話,扶著融崖走進中帳。中帳內站著兩排軍士,見到琿方進來,動作整齊劃一地行了禮。琿方說:“你們把酒食擺好,就都出去吧。沒有我的軍令,任何人不得進入中帳。中帳一丈之內,也不得有任何人警戒走動。違者,立斬!” “喏。”兩排軍士齊齊地轉過身去,走出中帳。 帳外響起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幾個軍士送來飯食和兩壇酒,對著琿方行了個禮,轉身迅離去了。過了一小會,帳外完全安靜下來。 琿方扶著融崖在食案的上坐下,自己做到融崖的左側。 琿方單手拎起來一壇酒,手臂一歪給融崖和自己面前的碗里倒滿了酒。酒快倒下,濺濕了半個食案。琿方放下酒壇,雙手舉起碗,對著融崖道:“公子,來。這里是北陵郡國的地界。卑職先敬公子一碗,算是一盡地主之誼。” 融崖冷冷地舉起碗,道:“承情之至。” 琿方的頭輕輕一點,一仰頭把酒干了。 融崖也一飲而盡。 琿方又為倆人倒滿酒,舉起碗說:“方才,在山谷里,公子受驚了。這一碗,算是替公子壓驚!干!” 倆人又一仰頭,飲完了。 琿方再次倒滿酒,但沒有馬上舉起碗,而是一個拳頭猛地捶了一下食案,震的食案上的酒碗都彈了起來,也把融崖震的一驚。琿方嘆了口氣說:“哎!公子受了天大的冤屈。卑職為公子不平!這一碗,卑職自己干了!” 融崖看了一眼琿方,心頭一熱,道:“不妨事。多謝北陵郡王殿下和左都侯在圣都里的救命之恩。也多謝左都侯方才的救命之恩。” 琿方的眉梢輕輕挑動了一下,前臂放在食案上,眉頭緊皺地看著融崖說:“琿方不敢領受公子的謝意。如果公子要謝今日之事,還得謝我們殿下。” 融崖心下略有些詫異,但旋即說道:“那是自然。左都侯是北陵郡王的愛將。我自然也要多謝北陵郡王殿下!” 琿方擺了擺手說:“公子會意差了。琿方并非此意。琿方之所以說公子應該感謝我們殿下,是因為我們殿下早已料到公子此行會有此劫。” 融崖混混沌沌道:“四國交界之地,倒也確實是山賊眾多。” “嗨!琿方沒有說清楚,害的公子又會錯意了。”琿方站起來,道,“公子,我們殿下早已料到,公子此行途中必會半路遭人截殺。但并非山賊。方才在山谷之中截殺公子和幾位曹掾的,并非什么山賊,而是南宮衛士。是陛下派來的南宮衛士。” 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融崖混沌的腦袋里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許多,直起身子來,問道:“不會吧?陛下,他,為何要截殺我?” 琿方沒有說話,健步走向帳外,高喊道:“把那個混賬帶進來。” “喏!” 琿方重新走進來坐了下。緊接著幾個軍士把那個捉住的蒙面人押了上來。蒙面人蒙在臉上的黑布已經取下來了,嘴里塞著布團,雖然被押著,但渾身扭動著,絲毫不服輸,拼命試著掙脫押他的幾個軍士。一個軍士抬起腿,朝著蒙面人猛踹一腳,那蒙面人跪到了地上。 琿方緩緩走到蒙面人前,伸手取出了那人口中的布團。 大概是琿方英武神俊的氣勢震懾住了那人,那人抬頭看了一眼琿方,垂頭喪氣地低下頭,不再掙扎了。 琿方對著那幾個押人進來的軍士說:“你們下去吧,退到中帳一丈以外,沒有我的軍令,不得靠近。” 那幾個軍士驚訝道:“左都侯將軍,使不得,這個歹人身手了得,也不老實。卑職們要在這里看著他,免得他傷了左都侯。” 琿方哈哈大笑了幾聲,說:“我若是連他都收拾不了,哪還有資格帶你們這群猴崽子。給我下去!” 那幾個軍士略一思忖,一挺身道:“喏。” 等那幾個軍士走出中帳,琿方唰地一下抽出了自己的長劍,舉起長劍,伸向了那人的咽喉。 琿方手腕一抖,長劍揮出了一道犀利的白光。 順著這道白光,那人身上捆綁著的繩索都劃斷了。那人掙脫著,把身上的繩索段全都抖了下來。 琿方卻一臉輕松地把長劍又瀟灑地插回了腰里的劍鞘。然后看也不看那人一眼,來回踱著步子說:“明人不做暗事,我是北陵郡國的左都侯琿方。沒有想到啊,你們南宮衛士的身手現在都這么差了么?這中帳里的兵器,你隨便挑,我徒手與你搏斗,只要你能贏我一招一式,我便毫無傷地把你放走。請吧!” 那人被琿方的氣勢完全震懾住了,竟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看著琿方。 琿方哼了一聲,說:“我諒你也不敢動。”然后走到食案邊,給自己的碗里倒滿酒,又從一疊碗中拿出一個,也倒滿酒,雙手舉著兩個碗走到那人旁邊,說:“我看你的身手還算不錯,算得上一條漢子。可是你整日只是跟著衛尉卿竇吉那個廢物,能練出什么好功夫?!來,你先喝了這一碗酒。”說完,竟然兀自先仰起頭喝光了。 那人不明所以,哆哆嗦嗦地接過酒碗,卻是不敢動彈。 琿方看著那人的眼睛,說:“南宮衛士被竇吉那廝帶的,現在膽小的連碗酒也不敢喝了么?竇吉果然是個廢物,把你們一個一個練的,連個女人也不如!哼!枉我還覺得你是一個壯士!” 那人被這么激了一下,兩眼一瞪,雙手舉起碗,一飲而盡。 琿方冷笑了一下,說:“這還像點樣子。”說完又拿起食案上的酒壇子,給那人和自己又倒滿了酒。 如此這般,琿方與那人一口氣連喝了三碗酒。 那人臉色都已經紅透了,可琿方還是絲毫沒有變化。 琿方舉起酒壇,狠狠摔到了地上,然后對著那人說:“我原本可以直接殺掉你。我知道,你們南宮衛士,別的本事沒有,誓死效忠這點子事還是很看重的。所以,我留著你也毫無用處。可是,我看你這猴崽子身手倒還可以,也有些剛性,合著我琿方的脾性。所以,我放你一條生路。再說,你這年紀,也是一家子的生計所系。我若殺掉你,就是斷了你家老小的生路了。我琿方雖然是在沙場上滾刀槍的人,可我卻不愿這么不明不白的殺人。你們干的那些勾當,我當真是瞧不上。哼!你滾吧!就當今日沒有生過這些事。” 那人完全傻眼了。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那人低垂下了頭,轉身往外走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