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待得宮女們都退干凈了,朱芷潔才覺得窘意略減,開口道: “姨母上一次曾說起,不可嫁去蒼梧國,只是不曾說明原因,所以……還想來再請教姨母,可有什么原委。” “遠(yuǎn)嫁他國,終是辛苦,這一點(diǎn)姨母比誰都清楚,姨母只是想你一生在宮中無憂無慮,并沒有什么原委。” 朱芷潔嘆了口氣道:“在宮中確實(shí)錦衣玉食,可終日如籠中之雀,連半分歡笑也無,實(shí)是苦悶。說句女兒家不當(dāng)說的話,蒼梧太子還在太瀛島上的那些日子里,我才知道原來人生還可以如此快樂,這樣的日子才不叫虛度,也不枉自己來世間一趟。” 朱玉瀟見她說得動情,不由有些惻隱。當(dāng)日自己與趙鈺也是這般相見兩歡,不愿分離,這種感覺即使過了幾十年依然縈繞心頭不曾散去,自己怎會不懂。說起來,雖然都是遠(yuǎn)嫁蒼梧,可自己是被逼著嫁過去的,嫁得不情不愿,潔兒與那太子李重延卻是兩情相悅,兩者全然不同。 當(dāng)初確實(shí)曾擔(dān)心過黎太君會不會出手報復(fù)我碧海之人,但后來細(xì)想,李重延乃是溫帝的獨(dú)子,身上有著陰牟國的血脈。他陰牟國好容易讓血脈入了帝祚,黎太君再狠毒,應(yīng)也不至于對李重延不利。何況潔兒若嫁過去,將來生下的孩兒還會繼續(xù)將血脈延綿下去,黎太君大約是不會去害潔兒的。 想到這里,不由松了口,說道:“其實(shí)……你若心中有意,也無不可。畢竟能與相知之人廝守一生,是再難得不過的了。” 朱芷潔見她這樣說,不由又驚又喜,真好似撥云見了日,歡喜無限地說道:“姨母能明白潔兒心中所想,真是太好了。只是聽聞母皇尚有猶豫,潔兒想……不知姨母能否替潔兒在母皇面前勸說幾句……” “不能!”朱玉瀟聽到母皇二字,登時變了臉色。 朱芷潔被嚇了一跳,不知道又是哪里說錯了話。 朱玉瀟也覺得似乎出言太過,又不好挑明剛與明皇大吵一架不歡而散,只好安慰道:“我去見你母親,她必得想起我當(dāng)年出嫁之事,心中反要不情愿,不如……不如你將自己的心意如實(shí)告知與她,她許了你也未可知呢?” 朱芷潔見她不肯相幫,心中叫苦,道:“潔兒知道若嫁去蒼梧,便不能侍奉母皇。母皇又是那樣用情至深之人,姨母看她對父親便可知一二。如今潔兒為了一己私念而不能盡孝于左右,本就是罪過,再要潔兒自己去說,豈非要惹她這個做母親的寒心,潔兒于心何忍?” 朱玉瀟聽她說到用情至深四字,按捺下的火氣不禁又涌了上來,冷哼一聲:“你母親?用情至深?” 朱芷潔不知道姨母何以忽然語氣大變,怔在那里。 朱玉瀟此時忽然心中念頭一動,竟生出一絲阿修羅般的心思。 姐姐,你與母親對我各種欺瞞,視我如棋子,我又何必繼續(xù)事事順從你們的意思?你騙得我甘心困在蒼梧二十四年,我如今便也讓你嘗嘗骨肉分離的滋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