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昏地暗,迷迷糊糊,白易行也不知自己就這樣時昏時醒著過了多久,每次短暫醒轉(zhuǎn),不是在陰冷森寒的深山老林,便是在破舊頹圮的無人荒廟,偶然幾次聽到依稀人聲,下意識想要強撐坐起,但甫一用力,胸口便有如被巨錘撞擊,劇痛攻心之下再次暈厥。 就這樣醒而復(fù)暈,暈了又醒,模糊不清的視野所及之處,唯一不變的就是總有一個昂臧雄偉的身影在自己數(shù)丈之外,有時候背著身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忙活,有時候拎著手里的鐵鏈子嘖嘖連聲,似乎在思索著什么,有時候又什么也不做就直愣愣的沖著自己咬牙切齒…… 他是誰?自己為什么又和他在一起?掌教,掌律,掌劍三位師祖在哪里?華山同門們又在哪里? 念頭方起,便有無數(shù)散亂無章的破碎畫面一股腦得鉆進(jìn)腦海:云臺峰頂?shù)难鞒珊樱平處熥嫒馍砘彛坡烧平虄晌粠熥嬉陨硌车溃A山滿門隨著那座屹立百年的真武大殿一起煙消云散…… “都不在了~他們都不在了啊~” 白易行胸口窒堵,心臟寸寸抽緊,一時間也不知是因為悲傷還是因為錐心劇痛而眼角酸澀,淚水隨之漣漣流下,幾欲破胸而出的酸楚悲痛在胸腔內(nèi)橫沖直撞,登時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只覺胸口如綴大石,煩悶不已,睜眼一看卻是那個虬髯漢子一雙蒲扇大手正死死壓住自己胸腔,肉掌之下彩光絢爛,照得白易行目眩神迷,無法直視,忍不住張口怒吼道:“你要干嘛?!” 一言方出,心頭便猛然一動,自己的聲音中氣十足,雖然四肢手足仍然頗為虛弱,但與數(shù)日以來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相比,實在是云泥之別。 卻聽那虬髯漢子惡狠狠道:“想要活命就別大驚小怪,老老實實躺著別動!” 說罷,翻了個白眼道接著道:“寡人英雄一世,殺人無算,想不到甫出牢籠,一人未殺不說反而要先學(xué)救人。憋屈啊憋屈!” 白易行一個激靈,猛然省起此人就是當(dāng)夜趁著云臺峰絕頂大亂而從三才伏魔大陣中僥幸逃脫的黃巢,想起宗門盡滅之慘與此人大有干系一時間又痛又恨,當(dāng)即大喝一聲:“魔頭,我與你拼了。” 咬緊牙關(guān),運起全身氣力伸掌拍向黃巢胸口,嘭得一聲巨響,黃巢紋絲不動,白易行卻被自己掌力震得一陣頭暈?zāi)垦#瑹炗麌I,同時丹田之內(nèi)如被萬刀攢刺,眼前隨之一黑,忍不住痛哼一聲,一絲烏血從嘴角溢出。 黃巢手下不停,冷冷道:“寡人好話只說一遍,聽不聽隨你。你若想就這么窩窩囊囊死了,就盡管再多動幾下,若是還留著幾分男兒志氣和重振師門的念頭,就老老實實躺著,待寡人閑下來再跟你好好掰扯掰扯,看看你們?nèi)A山派跟寡人之間到底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不共戴天之仇?” 白易行本欲反唇相譏,但聽到“重振師門”四字,胸口登時一酸,淚水忍不住再次奪眶而出。 黃巢不屑得嗤笑一聲:“寡人本以為陳摶老鬼能教出怎樣出類拔萃的徒子徒孫,不料到頭來竟然死的死,亡的亡,就剩下一棵獨苗,竟然還是個只會撒潑打滾哭鼻子的慫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