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聽得此言,不光黃巢皺起了眉頭,王文卿和林靈噩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雖然北派清修素來推崇“以身為爐鼎,煉結逍遙丹”的金丹內煉之法,但哪怕是丹鼎派中行事風格最為大膽無稽的鐘呂派也只是將人身精氣比作煉神化虛的爐鼎,歸根結底也就是打個比方,但此時此刻,聽這四個金國老頭的意思,白衣小子的肉體凡胎竟還真能當成煉化法寶的鼎爐去用不成? “這小子身為皇室血脈自然也就背負了部分趙氏國運,可為‘天格’;又有劉文都修行一甲子所結道心鎮(zhèn)守玄竅,可為‘人格’;陰差陽錯下神魂意氣四海貫通,又在太極反轉之時吸納了不少精純無垢的華山靈氣,但偏偏又經(jīng)脈枯萎,滿腹靈氣無處可泄,只能全部郁結在四海之內,剛好可為‘地格’。天地人三格俱備,這小子便成了一個上佳的三才元炁爐。而黃王殿下身上這根混金鏈乃是當年陳摶老祖采天外隕鐵親手煉制,雖然本身并不是什么一流的鎮(zhèn)魂法寶,但煉化過后用以幫助殿下暫時穩(wěn)固神魂意氣卻也綽綽有余了。” 王文卿恍然大悟得輕咦一聲,下意識轉頭與林靈噩悄悄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驚佩駭服。 以肉身作鼎爐在別人身上自然是無稽之談,但偏偏在這華山派碩果僅存的少年身上便有了可能,其中道理對于王文卿、林靈噩這樣的修道天才來說自然一點便透,但像金國四老這樣短短片刻之間便能推陳出新,別出機杼卻委實無法做不到。 非是想不通,實是想不到。 黃巢抬起手臂,低頭打量著臂上鐵鏈,半晌才神情譏誚得笑道:“想不到陳摶老鬼用來羈押寡人百年之久的這幾根破鏈子,到頭來竟還是寡人續(xù)命之物,哈哈哈哈,世事無常,何其荒誕?” 稍稍一頓,卻又嗤笑一聲:“這條混金鐵鏈乃是陳老鬼專為寡人精心打造而成,縱使頂神兵利刃也難損分毫,否則以寡人通天之能又怎會窩窩囊囊被其束縛地底長達百年?所以,寡人怎樣將其斬斷煉化?” 金國四老低頭不語。 黃巢哈哈笑道:“原來你們這群牛鼻子也只會紙上談兵,云山霧罩得跟寡人兜了半晌圈子,聽起來似乎大有道理,細一思量卻狗屁不通。”言至此處,笑意突然陰森,“兩個問題解決一半,那報酬自然也只能付一半,寡人處事向來公平,刨去兩個本身就是行尸走肉的大昆侖奴,還剩下七個人,那便先打死三個,然后再挑一個打成半死。”眸光閃爍,饒有興味得掃過眾人:“誰死誰留,你們自個兒商量,半柱香后若是還商量不出一個結果,那寡人可就替你們做決定了。”說罷,右手一點,便有半根殘香從真武大殿坍塌廢墟中緩緩飛來,被黃巢在香頭隨手一撮,紅光微閃,青煙冉冉飄起。 王文卿被黃巢陰寒眸光掃過,心底情不自禁涌出絲絲冷意:這魔頭看起來言笑晏晏,但行事卻實在妖詭難測,自己二人方才趁火打劫與那金國四老已然生隙,又曾刀劈光罩強奪黃巢元神,所以此時此刻自己與林靈噩剛好處于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兩頭都得罪了的尷尬境地,若再不想法脫離險境,只怕半柱香燃盡以后,傷勢不輕的自己與林靈噩便要被迫先與這修為深不可測的魔頭動起手來。 “我有辦法幫黃王殿下斬斷這根混金鎖鏈。”林靈噩突然道。 王文卿詫異望向林靈噩,卻見他面上疏懶神色一掃而空,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靜平穩(wěn)。 黃巢哦了一聲,笑問道:“說來聽聽。” 林靈噩卻道:“若是黃王覺得此法可行,是否能放我等安然下山?” 黃巢嘿嘿一笑,露出虬髯之下一口森然白牙:“之前便已說過,只要你們真得能替寡人答疑解惑,今日恩怨定然一筆勾銷。寡人金口玉言,你還信不過么?” 林靈噩搖頭道:“一碼歸一碼,上個問題非我解答,若是黃王殿下以此為由,說我等分別解答一半問題,便只能留我們一人半條命,到時我們豈不是啞巴吃黃蓮?還請殿下當眾立誓,以安我心。” 黃巢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人人皆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想不到你這小子年紀輕輕便如此貪生畏死,也罷,寡人便遂你所愿。”說罷,三指并起作誓道:“蒼天在上,厚土為證,寡人立誓……” 正當此時,一道粗壯的雪白電光驀然劃破蒼穹,對著黃巢當頭劈下,林靈噩隨之一躍而起,怒喝道:“還不動手?!”話音甫落,金國四老掌心氣光暴起,如江潮翻涌,向黃巢洶涌襲去,王文卿反應略慢,但眼見眾人紛紛出手,心知此時正是今夜脫險的唯一契機,當即緊咬牙關默念兩傷法訣,噴出一口鮮血將本命雷圭御出玄竅,向著黃巢搶攻而上。 一時間炫彩電光,氣浪鼓舞,將黃巢層層包裹,彩光迸飛中只能隱隱看到一個雄壯身影昂立其中,巋然不動。 陡然間,一朵濃郁青云冉冉升起,在黃巢哈哈大笑中越漲越大,眾人齊齊發(fā)出一聲悶哼,強行咽下喉頭腥甜,全力催逼渾身真氣,但求能擋一刻便是一刻。 黃巢在青光中好整以暇得負手而立,目光一一掃過金國四老與王林二人,搖頭嘆道:“米粒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是膽子大,還是真的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