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各懷憂心-《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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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想到這回陶士行卻主動對裴該說,我已經派人去把妻兒乃至侄子全都接到關中來了,即將抵達長安,故此先告知大司馬一聲。裴該聞訊,真是不勝之喜。他一直在竭力拉攏陶侃,卻總覺得雙方感情有些疏隔,陶士行貌似是在竭力維持普通的上下級關系,而不肯真正融入到關中行臺這個半獨立體系中來。裴該因此頗感疑惑——他今天怎么終于開竅了哪?
難道是最近那些讖謠和流言鬧的?
當即拱手恭賀他滿門團圓,并說陶君你家人多,我這就命人在長安給你起大府邸。只是當問起子侄中誰愿意出仕的問題的時候,陶侃卻又顧左右而言他,特意含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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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的家小尚未抵達長安城,倒先有一人千里迢迢,跑來謁見裴該——正乃淮海都督衛循衛因之是也。
照道理來說,地方官員不得傳召,是不能出境亂跑的——去洛陽覲見皇帝都不成,遑論來長安拜望大司馬呢?
然而衛循得了王貢的建議,先上奏洛陽,說我雖統淮海,管不到黃河,但既然受調前往樂安開港屯扎,準備北援厭次,則我不可能不打黃河走啊。此前便有稟報,冀州沿岸少有可以泊船之處,則我只有通過黃河,才能向厭次城內輸運物資乃至兵員。為此請求勘探黃河水文狀況,并打造適合內河航行的船只。
對此,洛陽朝廷自無不允之理,但衛循請求得很含混,朝廷下詔難免中其圈套——你可沒提讓我勘探哪段黃河的水文!衛因之乃以此為借口,乘船逆流而上,一口氣就從樂安郡之蓼城,跑到了河、渭交匯處的渭汭。
隨即便在渭汭遣使放船,經渭水,兩晝夜抵達渭城,再從陸路前往長安,請求進謁大司馬——那意思,我在黃河上漂著不便下船,明公您趕緊下道公文來召我,那我就能跑去瞧您啦。
裴該不明所以,便即下令。于是兩日后,衛循順利“應召”而入長安城,拜倒在裴該面前。裴該就問他因何而來,有什么事要見我哪?衛因之回答道:
“臣受任淮海,統籌不力,使商賈開海道,而貿易多歸私家;復與蘇將軍合兵北擾幽州,于賊亦無大損……”
他兩次騷擾燕國沿海地區,實在把孔萇惡心得不行,但實話實說,對于羯趙的打擊并不算有力,于中原戰局也造成不了什么影響——
“……是以惶惑,不知此任當如何為朝廷效力。因思羯賊于秋收前當不會進犯厭次,乃趁此空閑之際,特意前來,面受明公教誨。”
裴該向其詳細探問青州的情況,衛循趁機就說了:“蘇將軍屯兵樂安,所募多東萊鄉人,良莠不齊,軍紀渙散,即鐘艾華亦無可約束。前日臣與王子賜同往營中,與之商議增援厭次事,彼卻云兵多而糧不足,只愿遣十之二三北渡。我等勸其沙汰冗余,彼不肯應,又勸其歸青州都督號于朝廷,而返歸長安,聽從明公調遣,亦不肯從……恐其已有自立割據之意也!”
其實相關這事兒,王貢早就已經秘密向裴該稟報過了,如今衛循又跑來說一遍,裴該心中不能無疑——蘇峻真的那么跋扈么?從前卞壸在徐州,而郗鑒在青州的時候,倒也是從來沒怎么說過他的好話……
當然啦,這事兒無需衛循親自跑來跟自己打小報告,裴該略一思忖,便明其意:衛因之是擔心自己把他歸成蘇峻同類,所以趕緊親赴長安,以表示不外于大司馬。至于告蘇峻的刁狀,言下之意:我對他這種行徑完全瞧不慣,所以我是不可能與其為伍的,明公慎勿疑我……
當下好言撫慰一番,并說你只要管理好海貿就行了,具體增援厭次之事,量力而行,我不會苛責——我知道你那兩把刷子,不會要求你去打海戰,你暫時也還搞不了海軍陸戰隊啊。
衛循留宿一夜,便即匆匆東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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