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代北風(fēng)云-《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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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又提起秋后夾攻并州石虎之事,裴該也滿口應(yīng)承。
然后似有意,似無意的,裴該重提郁律之死——“自初封代王后,歷代繼爵,似乎壽皆非永啊……”初封代王就是拓跋猗盧,他去世時才剛五十歲,但在這個年代,尤其在草原民族當(dāng)中,并不算短命。猗盧之后是六修,不到三十歲即被普根所殺,普根三十多歲病死,其子繼位,未滿周歲便即夭折……接下來的郁律,遇害時同樣是三十出頭。
這年月草原民族的平均壽命,估計也就三十來歲,但其中包括了大量夭折的嬰兒,從而拉低了整體數(shù)值,具體到成年個體,尤其是貴酋,活五六十歲都算常事——好比慕容部的吐谷渾,就得享七十三歲高齡。
再說猗盧之后的幾任拓跋部單于,即便不算并未正式得到晉朝承認(rèn)的王爵,也有普根和郁律兩位,都是壯年即歿——一個病死,一個被殺。
裴該因此就問了:“則恐貴族王家,實無長壽之……”想說“基因”,最終還是把這新潮的詞兒給咽了,改成——“實無長壽之天命。則試問之,倘若賀傉不諱,誰當(dāng)繼之?”
拓跋頭回答說:“尚有其幼弟紇那。”
“則若紇那不諱,且兄弟二人皆無子嗣呢?”
拓跋頭聽問,不禁啞然。裴該暗中給裴熊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相處既久,心意頗能相通,于是裴熊就問拓跋頭:“阿舅,郁律雖死,難道就沒有子嗣嗎?”
拓跋頭心說有啊,就是我?guī)椭钍纤麄儦⒌摹K究裴熊離開拓跋部也不過年許而已,不可能隨口敷衍,說郁律沒兒子,更不可能說他兒子也全都跟老爹一起掛了……郁律不是負(fù)傷而死的么?兒子們怎么可能在短期內(nèi)也盡數(shù)夭折啊?!
正在琢磨該怎么回答才好,腦海中卻猛然間精光一閃——不好,郁律還有兩個兒子活著呢!
在裴該和裴熊四道目光的逼視下,拓跋頭鬼使神差地就主動說出來了:“郁律確有兩子,不過尚且年幼,在賀蘭部中……”
“何名啊?”
“翳槐、什翼犍。”
裴該聽到“什翼犍”的名字,雙眼不自覺地微微一瞇。
賀蘭部雖然與鮮卑同源于東胡,但嚴(yán)格意義上說起來,并不是鮮卑,更非拓跋,目前游牧在賀蘭山以北地區(qū),算是拓跋部的依附部族,實力頗強。拓跋與賀蘭,世通婚姻,比如郁律有個小妾就是賀蘭部大人藹頭之妹,為其生下二子,一名翳槐,一名什翼犍。
按照賀蘭部的習(xí)俗,婦人當(dāng)在娘家產(chǎn)子,并且居留一歲,方才抱子而歸夫家。所以拓跋翳槐兩歲以后,才被其母抱歸盛樂;沒過一年,賀蘭氏又有身孕,考慮到翳槐尚幼,不能離開母親,故此又抱著他,返回娘家待產(chǎn)去了。
就在郁律此番出征前不久,消息傳來,賀蘭氏生了對龍鳳胎。郁律大喜,當(dāng)即給兒子起名為什翼犍,至于閨女兒……等我打贏了回來再想名字吧。
因為賀蘭氏在郁律諸妾中排位比較靠后,故而祁氏雖屠郁律諸子,竟然一時疏忽,沒能想起翳槐;而至于什翼犍降生之事,估計也就當(dāng)時在郁律身邊的拓跋頭等數(shù)人得知,祁氏是并不知道的。
那么為什么得聞什翼犍之名,裴該會有所反應(yīng)呢?因為他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拓跋鮮卑極盛之時,一在猗盧,二在什翼犍;但什翼犍時代也是由盛轉(zhuǎn)衰之時,他曾在石子嶺與前秦軍對戰(zhàn),大敗而向北遷徙,隨即為其子所弒,前秦趁機發(fā)兵滅代。要到什翼犍之孫拓跋珪時代,才趁著前秦內(nèi)亂復(fù)國,最終打出了北魏將近一百五十年的國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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