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先登-《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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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刀侍從湊近申虎,高聲問道:“汝好大力氣,面都毀了,難以分辨,還斫不斫首級?”其所指,自然是才被申虎打翻的那名敵將了。申虎搖一搖頭:“看裝具,不是什么大將,腦袋不要也罷。”
反正裴軍中并不純以首級計功,且除非特殊情況,都起碼按伍為單位計集體功——雖說具裝甲騎情況特殊,申虎本人的斬獲,就能夠代表一伍了……
抬頭望去,只見第二排甲騎在路松多的親自指揮下,已然馳出將近一箭之地,不停地刺殺、追逐潰卒,看看接近敵壘。申虎長吸一口氣,奮力高叫道:“可能再戰否?!”兩側陸續傳來應和的高呼:“能戰!能戰!”
要知道甲騎僅披甲便重達六十五斤,若再加上長短兵器,幾乎接近百斤——也就是后世三四十公斤——穿著、使用,非常消耗體力。唯此,甲騎馬槊的運用才相對簡單,基本上就是一刺、一收,很少如同傳統騎矛一般,做大幅度的輪轉。但即便如此,沖突五十步,捅殺數十人,尤其部分甲騎還如同申虎一般,取出了短兵與敵搏殺,別說普通人了,即便申虎在加入甲騎之前的身體狀態,這會兒都可能累得手足皆軟,只思躺倒。
但是經過長期訓練、打磨,仿佛脫胎換骨一般,這些甲騎的身體素質自與往日不同——當然也靠幾乎天天見葷腥養護而成。但是否要繼續前進作戰,還是退還本軍,或者就停留在這里等著后軍跟上來,申虎是不可能僅僅考慮自家身體狀況的。倘若多數同袍已無再戰之力,那么原地停留才是最佳選擇。
尤其人或能戰,戰馬駝著連人帶甲五六百斤的分量,必然更加疲勞,或許需要替換備馬……但那就必然耽擱不少的時間,說不定羯軍都被路松多撿便宜,徹底掃滅了。
耳聽“能戰”之聲不絕于耳,申虎唇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于是他緩緩地放下手中長槊,直至與自身呈四十五度角斜執,隨即雙腿一磕馬腹,坐騎再度發力向前。隆隆聲中,這一整排二百甲騎重又踏上了戰場。
為了保護坐騎,申虎不敢再發力奔馳,列隊便步而前,偶遇負創倒地,或者尚未逃遠的潰兵,他也懶得理會,自有侍從跳躍過去補刀。這一口氣又疾前將近半里地,堪堪迫近了敵壘。
再看前方的同袍,多數因為馬力不支,已然在侍從的扶持下,甩鐙下馬。甲騎離鞍,速度和沖撞力、威懾力都大打折扣,但依然能夠硬頂著零星箭矢,賈勇而前。他們先用手中馬槊挑開拒馬,然后呼哧帶喘地繞過壕溝,嘗試登壘而上。
申虎一聲令下,第二排甲騎也皆下馬,加入到了同袍肉搏的行列之中。幾乎同時,他又聽得身后蹄聲得得——不過比起甲騎的蹄聲要輕脆多了——隨即一陣箭雨從頭頂上方劃過,紛紛落入敵壘。
這應該是己方輕騎兵先跟上來了。
輕騎還則罷了,一旦步兵跟來,正面戰場搏殺,必然要交卸到彼等手中——具裝甲騎可是軍中之寶,大都督愛若明珠,劉央等人又豈肯在戰場上增多哪怕一名死傷呢?考慮及此,申虎不禁牙關狠咬,當即挺著長槊便朝敵壘直沖過去。
身上的鎧甲仿佛越來越重了,申虎才奔得幾步,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但他不敢卸甲,大都督有過嚴令,除非不卸甲便死,否則兩軍對戰之時,甲騎不可隨便減弱防御力。于是長吸一口氣,身體略略前傾,就利用大都督所言的什么“慣性”,他竟然跌跌撞撞的,一口氣攀上了高達六七尺的土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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