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人一貴重,必致塞聽-《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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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庾表面上諾諾受教,其實并不以為然。庾翼私底下就對王羲之說了:“彼不過奴仆后裔,出身孤寒,偶得時運,位至二千石,便不知天高地厚了,竟來教訓(xùn)我等,豈不可笑么?”王羲之?dāng)[手道:“志各不同,不聽也就罷了,稚恭何必口出惡言?!?
一路無話,直抵長安,進城之時,突然有一騎高舉旗幟,風(fēng)馳電掣一般自行列旁奔過,差點兒就驚了駕車的馬,還虧得熊遠(yuǎn)的馭手經(jīng)驗老道,才趕緊勒停車輛,免于傾覆。
熊、陳二人原本于車中對坐交談,見狀急忙撩開簾櫳,朝外望去。只見那騎士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熊遠(yuǎn)便揣測道:“觀其旗幟,為有緊急軍情……難道說羯奴終于動兵了么?”
陳頵頷首道:“羯奴若不動兵,便是困守之勢,焉能長久???此必大發(fā)兵以侵王土——但不知是向河內(nèi),還是向兗州,或者去攻打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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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所料不差,這果然是洛陽送來的急報,通知裴該,東方大戰(zhàn)將萌。
石勒用張賓之計,欲偽攻厭次,實向歷城,雖然大的戰(zhàn)略方針已被祖逖一眼瞧破,但祖士稚卻并不主張大軍東出,先期占據(jù)歷城。一則是考慮到,一旦封堵了趙軍南下之道,則他們改變策略,再向何處用兵,那就不便預(yù)判了……
但更重要的是,石勒為一國之主,他想打哪兒就能打哪兒,想怎么打就能怎么打,想啥時候動手,就能啥時候動手,祖逖則不同,在他腦袋上面,可還有個朝廷呢……固然他兵權(quán)在握,軍中將吏黜陟由心,但對于大的方針——是攻是守——也并非一言可決的。
有個“婆婆”在就是這么麻煩,其實裴該在關(guān)中也是如此,他自己設(shè)的軍銜,想給誰就給誰,至于朝廷名爵,還得先上奏洛陽,等尚書省批復(fù)下來,才能算數(shù)。
關(guān)鍵是梁芬、荀組,乃至荀崧,都主張在東線暫取守勢,要等裴該先平定并州,再南北兩道出擊,可保全勝。這一是有傾向于裴該,好使其再立新功之意,二則純屬膽怯,生怕出擊不利,王師喪敗,會讓敵人趁勝一直殺到洛陽來。不管怎么說,守總比攻要容易啊,那祖家軍只要牢牢守住河南及其周邊各處要隘不就行了嗎?干嘛著急往外打呢?
祖逖與他們反復(fù)商討,深知最終肯定是自己贏——兵在我手里嘛——但同時,為了避免擅權(quán)之譏,文武之間盡量不起齟齬,還得下更大的功夫,做更多說服工作才成。尤其是一旦石趙先動兵,則自家就方便以救援為名,調(diào)動兵馬了;但在石趙未動之前,純屬進攻性的軍事行動——哪怕只是預(yù)布棋子——也必然會受到多方掣肘。
所以他只是在自家權(quán)限范圍內(nèi),先請求加?xùn)|平相徐龕建武將軍號,要他統(tǒng)籌濟上四郡軍事,隨時準(zhǔn)備向東方應(yīng)援。然后再跑去繼續(xù)游說梁芬、荀組等人……
十月初,石勒果命大將呼延莫率中軍七千,直指厭次。祖逖得報后,終于說服了朝中大老,一方面命蘇峻北援厭次,一方面增兵濟上,以防羯軍徹底涉渡,同時搜集船只,做好增兵河內(nèi)的準(zhǔn)備——明面上,是說此乃“圍魏救趙”之策,只有把趙軍主力吸引在河北作戰(zhàn),才能夠保障河南,且減輕河防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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