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胡君之殂-《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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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罵了幾句,猛然間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仰天便倒,就此人事不知了……
倘非亂發之時,又不是剛喝多了酒,劉聰得見此奏,未必會如此的暴怒,他肯定會考慮要怎樣才能把壞事轉化為好事,是不是能夠用石勒來制約劉曜。但連日激戰,心力俱疲,又加心傷諸子之死,酒也喝多了點兒,再見如此上奏,未免熱血直沖頂門,當即厥倒。
中醫稱此為“卒中”,按照現代醫學的說法就明確多啦——劉聰腦血管爆了。
一厥之后,無可再醒,宮中后妃、宦者們俱都手足無措,急忙遣人往報喬泰。等到喬泰與十數名藩王、重臣急匆匆趕到榻前的時候,劉聰已然斷氣,一暝不視了。
諸臣亦皆驚慌——怎么皇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掛了呢?正當平陽動亂之際,宮內人手紛雜,兼之無人掌事——光皇后就有靳氏、樊氏、宣氏、王氏四位,平起平坐,而且還都正當妙齡,不足二十歲——這消息根本就封鎖不住啊,一旦為將士所知,士氣必墮,倘若劉曜趁機來攻,哪里還能守得?。?
還是喬泰相對鎮定,對同僚們說:“為今之計,只有暫棄平陽了。趁著樓煩公尚且控制大夏門,我等當衛護天子靈柩,并持國璽,急奔皇太子處,請其踐位,如此,方可安定社稷?!?
于是急用錦鍛纏裹劉聰尸身,抬上馬車,于宮中搜得傳國璽及六璽,喬泰等護定了,便急出宮,往大夏門而來——為怕行動遲緩,閑雜人等,一概不帶,當然也包括劉聰一大群的后妃,不論如何跪拜哀哭,喬泰皆不許從行,只說:“待皇太子復歸平陽,自然救護君等?!?
劉虎守備大夏門,尚在懵懂無知,忽聞喬車騎率數千軍匆匆而來,不禁疑惑,心說難道是宮禁失守了么,還是有情報劉曜要將主力來攻我,故而天子遣喬泰來援?急忙下城相迎,喬泰抓著劉虎的手,帶他來到馬車前面,掀開車簾,觀看了劉聰的遺體,隨即便將自己的謀算備悉道出。
劉虎大驚失色,無奈之下,只得依從喬泰所請,點集兵馬,與之相合,打開大夏門,急往西方遁逃——打算繞遠一點再南下,去尋找劉粲所部。可是走了一程,再看起初跟隨的十數名臣僚,竟然悄無聲息地跑了一多半兒,光剩下喬泰和司隸校尉喬智明,以及劉聰幾個兒子了……
劉虎一琢磨,這皇帝都已經掛了,我還跟著干啥?既失平陽,劉粲喪敗之師,未必還能打得過劉曜啊,我若繼續跟這條破船上呆著,說不定就要相伴而沉哪。左思右想,為今之計,只有去投石虎了,于是便在黃昏宿營之時,突然間召集部眾,也不跟喬泰打招呼,急向北方遁走。
喬泰派人追將上來,詢問劉虎的去向,劉虎乃道:“我當急往晉陽,召上黨公南下相助,如此才有望擊敗劉曜。”頭也不回,瞬息便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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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劉曜率軍才入襄陵,突然間接到劉岳等人傳來的書信,說劉聰已死,禁軍已降……就仿佛身陷泥淖,幾乎沒頂之際,突然間不知道從哪兒伸過來一只援手,劉曜幾乎是喜極而泣啊,當即望天拜禱,說:“天不絕我,亦不絕我皇漢國祚也!”
急忙折返平陽,劉岳等人已然控制了全城,未能跟隨喬泰、劉虎遁逃的禁軍乃至百官,全都俯首而降。只是劉岳搜索宮禁,卻既不見劉聰的尸體,也不見國璽,詢問宦者,才知道是被喬泰護送出城去了……劉曜聞此,不禁黯然,說:“若劉粲復得玉璽,名位既定,孤便無可奈何了?!?
臺產建議說:“為今之計,大王只有急擁代王登基,或自踐位,封石勒趙王,并請石虎率軍來援,方可與劉粲一戰。”
劉岳在旁邊插嘴,道:“方才審問內宦,云天子之崩,乃是因為接到了石勒的上奏之故——石勒已于襄國僭稱趙王了!”
臺產不禁語塞。羊彝忙道:“石勒只是僭稱趙王,而非趙帝,且其遣人上奏平陽,則仍肯尊奉皇漢正朔明也。若彼應援劉粲,我等俱無孑遺,若彼應援大王,則劉粲不足懼。臣以為,石勒素與大王相善,而不值劉粲,倘若劉粲得璽踐位,而大王仍是皇漢臣子,石勒即欲相助,名亦不正;若大王踐位,則可望得并州兵來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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