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熊悌之中箭-《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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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武林營”雖是晉軍精銳,終究十數日山地行軍,人皆疲乏,馬也掉膘,驟遇三倍于己的叛氐,難免將無斗心,卒有懼色。叛氐知道若為晉軍所敗,己族恐無孑遺,因此人人拼死,竟被他們沖垮了晉軍前陣,直向熊悌之當面殺來。
激戰之中,一支流矢飛來,老熊不及躲避,正中肚腹,并且穿鎧而入。他不禁大叫一聲,跌落馬下,晉軍因此氣奪,導致全線崩潰。
后退二十里,軍將們重整隊伍,軍醫這才來得及聚攏過來,探看主將傷勢。他們以利刃割開衣甲,做好了各種準備工作,然后戰戰兢兢地拔出了那支羽箭——原本怕是會大量出血,必須及時封堵的,誰想到竟然……只有幾道血痕?
原來是老熊腹部脂肪太厚,這支箭雖然破皮入肉,卻并沒能夠穿透脂肪層……
知道自己不但內臟沒有受創,就連血都沒怎么流,原本躺在擔架上呻吟喘息,仿佛隨時都會斃命的老熊,瞬間就坐起來了。隨即環視左右,低聲道:“我這是欺敵之計也,要叛賊以為我已死了,乃可不設備……”
于是裹創而起,點選了三百銳卒,讓他們好生歇息,等到天黑時分,去夜襲下辯城下的叛氐。叛氐果然不設訪——其實都是臨時嘯聚而來,并無統一指揮,想要設防也沒人統籌——加上根本不習慣夜戰,就此被晉軍一舉而破。
隨即熊悌之進入下辯城,安撫百姓,繼而揮師殺向武都縣。直到這個時候,梁懃才領著羌兵趕回來——老熊瞧在那些財貨、氐女的面上,臨回師前派人通知了一聲梁懃,否則他很可能就回不來啦。
晉軍圍攻武都三日,便將城池攻破,將城內氐眾斬殺一空。隨即熊悌之便分派兵馬,在武都縣內展開了拉網式大搜捕——舉凡戎人,不論男女老幼,皆上繩索,有敢拘捕的,即刻斬殺不赦。
——這還是有郭默在北地殺彭盧,遭到裴該呵斥的前車之鑒在,否則怕是沒有捕,而只有殺了。
前后斬殺仇池氐人將近萬眾,捕得兩萬掛零,其中也混雜了不少才剛遷過來的羌人。梁懃跑去向熊悌之索要自家族屬,熊悌之正恨著他呢——要不是你治理無方,氐眾如何會反啊?害得連我都中了一箭,險險喪命——愛搭不理地回復道:“都是戎族,如何分得出來?”
梁懃說看服色就能分辨啊,熊悌之道:“都非我晉衣冠,戴羽裹皮,有何分別?”梁懃又說聽語言也能分辨啊,熊悌之道:“禽獸之語,誰耐煩去聽!”
梁懃無奈之下,只得再備厚禮,贖回來大多數的羌人。這趟他的損失可太大了,不但武都縣內產業多遭氐人搶掠,而且還得額外掏出一筆費用來央告老熊;更要命的是,氐人皆被老熊所捕,他想從氐人身上找補回損失來,都得不著機會……
熊悌之幾乎捕盡武都縣內仇池氐,卻不知道該當如何處置才好,乃問張節,說:“掘個坑都埋了,最為省事,偏偏大都督懷仁心,即西戎亦不讓多殺……”
張節道:“大司馬是為安撫西戎。隴上氐部正多,若將我等族滅仇池之事宣揚出去,難免兔死狐悲,或起反意……即羌人乃至別部雜胡,亦未必樂于見此。我方出城觀看俘氐,泰半老幼婦孺,乃可將婦人皆配士卒與郡內晉人,將老**與太守安置——彼如何處,不關我等事也。”
于是一腳把皮球踢給了郡守,郡守也感頭大,最終只得找些貧瘠土地,安置這些氐人老幼——其實是任憑他們自生自滅罷了。
如此一來,“仇池氐”就徹底成為了歷史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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