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如此，則暫駐小平津，慎勿輕動吧?！?

    然而郭默還是搖頭——他苦心謀劃的計策沒能成功，心里極其的不甘心——口中喃喃自語道：“孟津、孟津……”突然間轉(zhuǎn)過頭去問殷嶠：“因何而名之為‘津’？”

    殷嶠隨口答道：“津者，渡也。”

    郭默突然間笑起來了：“是啊，唯其勾通兩岸，始得可渡，若止一岸可通，何得為‘津’？”胡軍不是封死了大河南岸的渡口，咱們兵寡力弱，攻不過去么？那么北岸的渡口呢？

    殷嶠聞言，不禁嚇了一大跳：“將軍欲自小平津北渡，往河內(nèi)去？！”

    郭默的意思，我奉命佯攻孟津，真不必一口氣殺到渡口去，只要跟小平津這兒呆著，遙成威脅之勢，胡軍就必然有所應(yīng)對——那姓郁的商人在密信中所寫，劉粲新派劉敷率軍來援孟津，可見是多少起到點兒作用啦。那么任務(wù)大致完成之后，我又該怎么辦呢？此時匆匆趕回成皋去，并非上策。倘若劉粲親率大軍往攻成皋——隔著伊水遠望，還真分辨不出有多少人馬——我這會兒回去就是白送人頭；而若裴該仍想示弱誘敵，我突然從后方出現(xiàn)，恐怕還會攪亂了他的計劃，不但無功，抑其有過。

    那么就長期滯留在小平津嗎？別說從此要在大戰(zhàn)中成為一枚閑子，難建功勛，即便劉敷突然間全軍來攻，或者進攻成皋的胡軍為保障后路，分兵殺至，就我這一千多人，又當平原之上，必然難守，軍覆可期。所以說，進無勝算，退不合理，駐守更是兇險……

    既然這樣，我干脆從小平津渡過黃河，到河內(nèi)去！

    郭默在河內(nèi)數(shù)年，雖然僅僅占據(jù)過懷縣及其周邊地區(qū)，但全郡的地理和人脈盡皆稔熟。如今的河內(nèi)，胡軍是過江龍，他若回去了便是地頭蛇，甚至是“還鄉(xiāng)團”，攻克名城大邑想都別想，但四鄉(xiāng)游擊，攻打塢堡、搶掠糧食，甚至威脅黃河渡口，應(yīng)該是有一定勝算的。說不定機緣巧合，還真能斷了胡賊的糧道！

    換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就這點點人馬，還真不敢深入敵境；若是河內(nèi)，就仿佛自家庭院一般，有何可懼?。?

    當下將自己的思慮向殷嶠合盤托出，殷嶠雖然仍舊覺得不保險，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恐怕是目前最佳的應(yīng)敵之策了。只是——“須先稟明裴使君，請令而行?！?

    郭默一擺手：“戰(zhàn)機瞬息百變，不可拖延——哪有時間請令？”再說了，我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可萬一裴該不答應(yīng)怎么辦？他未必肯讓我逸出其掌握之中啊。于是當即寫下一封書信，命快馬送回成皋，然后也不等回復(fù)，便即揮師自小平津渡過了黃河——船只不多，好在正當枯水季，水淺流緩，郭默所部不少都是在黃河邊上長大的人，學過游泳，因此都攀著船舷，泅渡而過。

    可是“雷霆營”的信使快馬來至成皋附近，卻一時無法進城——正如郭默所預(yù)料的，兩軍早就已經(jīng)接上仗啦！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