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計不得售-《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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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帶回復信,郭默見了就笑:“劉敷雖然生疑,卻未肯遽斷也?!彼娴恼J定我是詐降,干嘛還寫回信呢?于是跟殷嶠并頭商議,作書答復。
郭默在信中繼續扯謊,他說:徐州軍確實只有萬數,而且戰斗力不高,此前在陰溝水畔之所以能夠擊敗劉乂,一是劉乂太過廢物,使初降的“乞活”先出當敵,結果戰敗后沖散了本軍隊列;二是裴該用了陶侃之謀,在運糧船上裝載兵馬,繞至漢軍之后,燒毀浮橋,劉乂生怕后路斷絕,于是率先北逃,大軍頃刻崩潰——“此不過僥天之幸罷了,所謂數千破數萬云云,不過誆言虛稱耳。”
成皋關之戰也是如此,劉乂早就嚇破了膽,見到徐州軍的旗幟就先棄關逃了,否則的話——“即徐州軍數萬,且能戰,天險絕隘,也斷無一鼓而下之理?!?
接下去就說到糧道問題啦——“察前降順,而為皇太弟前驅之乞活,乃陳午叔父陳川所部,陳川曾殺裴該兄裴嵩,該因此而追逐之。大軍既敗,陳川逃歸浚儀,即殺陳午,并奪其眾,東出以斷徐州軍糧道復仇。乞活雖不能戰,亦有勝兵數千,裴該因此將主力遣歸以拒之……
“此前豫州軍糧即為駐睢陽之偽東海王扣留,祖逖乃奪徐州糧,至徐州糧道絕,裴該已生退意,奈何祖逖不肯,遂乃暫駐成皋。今前出佯攻孟津,本祖逖之謀也,也為使裴該不得遽歸徐州,裴該遂命默來——默非其心腹,便軍覆亦與其無損也。
“成皋城內,實實止有四千老弱,裴該使精銳先東,修繕成皋關,自以為險隘在手,即成皋不守,亦可坦然而歸。以默料想,天兵至時,不必攻城,裴該必然自走,退據成皋關……”
一大篇文字,七分實,三分虛,真話、假話摻和在一塊兒,估計就算裴該見了,也不得不翹起大拇指來贊一聲“好”,還說不定會對郭默說:思道啊,讓你領兵見陣,實在太屈才了,你還不如協助我專門搞情報戰吧!
信至孟津,劉敷見了,不禁連連頷首:“此言是真也——則劉乂因何喪敗,孤知之矣。”話編得很圓,不象是假的——當然啦,也有認定徐州軍確實不強的先入為主因素在內。身旁將領就問:“然則大王果欲往迎郭默否?”劉敷笑一笑:“郭默小丑,且所部不過千人,得之不足耀威,何必孤親身犯險?”
于是寫下一封書信,承諾將會接納郭默的投降,并且絕無殺降之意——蓋上自己的王印,傳回給郭默。那意思,我都把承諾落在紙上了,你還不信嗎?你是什么人,怎可能要我堂堂渤海王親自相見,親口應允?
郭默見書,氣得當場撕成粉碎——一番心血,全成泡影!
他這次謀劃失敗,最關鍵的問題是就是雙方身份不對等,自己只是晉軍中一名中級將領罷了,對面卻是胡漢的皇子、藩王——倘若在孟津的是員普通胡將,或者施詐降計的是裴該本人,說不定就能多加三分勝算了。劉敷是真正的“千金之子”,所謂“坐不垂堂”,郭默則不但身份低,所部不過千人,那劉敷憑啥冒險到中間地帶來見你?風險和收益完全不能比嘛。
殷嶠見到劉敷的回信,倒是暗中舒了一口氣。他早就覺得郭默的謀劃太過冒險,即便劉敷中計,肯來見你,人堂堂胡漢藩王,官拜大將軍,身旁豈無勇壯之士護衛,哪兒那么容易逮啊?除非你郭思道有惡來之勇,能夠一巴掌拍死七個……
便即試探性地問道:“計既不售,我等莫如折返成皋去?”
郭默陰沉著臉,略略搖頭:“計點時辰,成皋或已遇敵,我等倉促歸還,或自蹈死途,或敗裴使君事,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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