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向現(xiàn)實低頭-《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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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該今日與卞壸縱論天下大勢,話還沒說完,就被馮鐵和裴服給打斷了,他不禁從床邊的竹笥中抽出張很粗糙的地圖,在案上展開,獨自一人詳細(xì)研究起來。
為了方便思索,他還拿筆、墨、硯等物擺在地圖上,作為標(biāo)志物——可惜自己不喜歡下棋,家里也沒置圍棋,否則若擺放黑白子,肯定會簡單和清晰多了。
如今天下幾大勢力,由西往東,由北向南,涼州有張軌,關(guān)中有司馬保和索綝,巴蜀有李雄,并州有劉琨,河?xùn)|有劉聰、劉曜,幽州有王浚,河北有石勒,兗、豫有祖逖,青徐有在下區(qū)區(qū)裴文約……曹嶷還不夠看,江東有王敦、王導(dǎo)。哦,對了,還有最北方的三家鮮卑。
張軌和李雄都是坐守之輩,暫時不會對中原形勢造成什么影響,鮮卑可為外援,但也尚沒有大舉南下之意,都可以不論。目前爭斗的中心主要有兩組,一是長安政權(quán)與胡漢政權(quán),二是石勒與王浚。先看長安、平陽這一線,劉越石志大才疏,即便祖逖提前北伐、策應(yīng),估計他也對平陽的胡漢政權(quán)構(gòu)不成太大威脅,最多也就能夠幫忙牽制部分胡兵而已。
祖逖、索綝對劉聰、劉曜,形勢已經(jīng)與原本的歷史不盡相同了,結(jié)果會是如何?長安政權(quán)還能夠保得住嗎?
裴該對這個長安小朝廷的想法非常矛盾,一方面希望它能夠繼續(xù)堅持下去,不要跟原本歷史上那樣輕易覆滅——皇帝給逮一個就夠了,連續(xù)逮倆,就算自己并不擁護(hù)皇權(quán),尤其是司馬家皇權(quán),但身為中國士人,也覺得太丟臉啦。然而建康正在逐漸坐大之中,倘若長安仍在,雙方遲早會兵戎相見的,則中國的亂事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收束。不要以為打滅了胡漢國就天下大吉了,西方還有氐、羌,東方還有羯族石勒,而北方三家鮮卑也不可能一輩子老老實實做晉室之臣。
倘若長安政權(quán)如期覆滅——或者多拖延個一年半載的——而祖逖已得河南,司馬睿再在建康登基,則總體形勢貌似要比原本的歷史略好一些。到時候如何破局,就主要看自己和祖逖在江北的奮斗啦,祖士稚若是勢力雄大,而不僅僅依靠地方上那些塢堡武裝,則江東也是不敢隨便換人的。而且還有自己在啊,自己若與祖逖合兵一處,估計王導(dǎo)、庾亮等輩連掣肘的膽量都沒有吧。
看看原本歷史上他們是怎么對待王敦的,就知道這票官僚有多軟弱了。若裴、祖相結(jié),江北之勢要絕對大過王敦的中游之勢,只要不圖謀搶班奪權(quán),兵指建康,小朝廷就不敢妄起制壓之心。
到那時候,或許才可以將全副精力都放在與胡漢國的對戰(zhàn)上。倘若劉琨能夠多扛些日子,那中原的形勢就對己方絕對有利了。
不過……裴該緩緩地把目光移向地圖右側(cè)——這年月地圖的方位繪制并沒有一定之規(guī),但南上北下、左東右西比較常見,裴該按照自己的習(xí)慣,自然給改成了北上南下、左西右東——那里擺著一塊硯臺,還有一方青銅鎮(zhèn)紙。
石勒是個大問題哪!
當(dāng)世之雄,唯石勒而已,劉聰、劉曜都不夠瞧。倘若石勒不和胡漢決裂,兩下合兵,這仗就很難打了。但若中原地區(qū)還存在著強(qiáng)大的外敵,他們還能跟原本歷史上那樣,最終成就前后兩個趙國嗎?
而即便按照歷史的慣性,雙方最終還是決裂了,前方擊前趙,而后方有后趙,仍是艱難之局。到那時候,或許自己就必須得幫助祖逖牽制石勒,使祖士稚先滅前趙,再轉(zhuǎn)過頭來與自己合攻后趙。
問題是那方鎮(zhèn)紙,你若能多少發(fā)揮些作用,形勢便會瞬間扭轉(zhuǎn)——王彭祖你還跟原本歷史上似的,會那么不堪,莫名其妙地被人一場突襲就給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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