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鍵盤俠-《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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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遠仍然杵在那里,卻問:“既然如此,使君為何不肯居于徐州,而要止步于淮陰不前?”
裴該撇一撇嘴:“我非止是徐州刺史,亦為青徐都督,所部萬眾……”其實就算加上屯墾兵都沒有那么多,除非把可以臨時動員起來的四郡國地方武裝全都算上,那估計兩三萬都有了,只是這么說顯得威風一點兒啊,若說我“所部數千之眾”,會覺得很沒有底氣吧——“此前在廣陵安撫百姓、收拾流民、鞏固城防、開墾荒田,有了經年之儲,始能進取臨淮、下邳、彭城三郡國。而今三郡國民生未復,收獲僅可自給,城池毀敗,道路失修,如何供應大軍屯駐?我若往彭城去,難道要從廣陵千里迢迢運糧資供嗎?恐怕一斛谷,要有六斗消耗于途中……”
其實裴該這不是真心話,他手底下勝兵也就那四個營、兩千人,彭城郡勉強也還供應得起,就算從淮陰運糧過去,也用不著消耗六成之多。關鍵他當初是以鎮守淮南為名,才得以渡江北上的,這領著兵跑遠了去轉一圈,打打草谷尤有可說,真要是直接駐扎在淮北,王導他們不會起疑心嗎?裴該目前可還沒有跟江東正面對扛的實力哪。
所以現編了一套理由,來堵熊遠那張嘴。隨即裴該故作慷慨激昂狀,大聲說道:“若卿等能恢復治下生產,使足大軍所用,我即刻北上,直指青州,飲馬黃河,豈止徙居于彭城呢?!”
發言豪言壯語,他瞥一眼跟旁邊兒一直眼觀鼻,鼻觀心,不肯說話的陶侃:“陶公以為然否?”
陶侃拱拱手:“不敢稱公。”轉過頭去對熊遠說:“我等既至徐州,當受裴使君之命,使君說什么,那便是什么,臣下不可妄言君之非也。”
裴該心說你這是什么屁話啊,不肯幫腔也就罷了,皮里陽秋的,這是在嘲諷我嗎?!
熊孝文瞧瞧陶侃,又再看看裴該,突然間仰起頭,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堂堂陶士行,竟然頹唐至此,則建康之事,亦不必多言也。”說著話雙膝一曲,重新坐了下來。
裴該心說你什么意思啊,我說了老半天了,你究竟是信我還是不信我?其實你信不信的都無關緊要,我都還不知道你是何許人也,本來沒必要費唾沫星子來為自己辯白,只是瞧你那德性,仿佛后世網絡上的鍵盤俠一般,嘴里說得大義凜然,其實沒啥本事,我瞧著就來氣,不由得才多白扯了幾句……
心里話說,倘若這個姓熊的不是跟陶侃一起來的,我不清楚他們兩人究竟是什么關系,我就直接把他給打出去了——讓建康換個人過來!
“熊相還要我向祖君推薦卿么?”
熊遠輕輕搖頭:“仆意先往彭城,守境牧民,以觀使君真意——還望使君毋忘今日所言。”饒你說得天花亂綴,我終究不能光聽你的話,還要看你的實際行動才成啊。
裴該不禁氣結,當即就打算送客。卞壸瞧著氣氛不對,趕緊開口打圓場:“二位遠來,未必熟悉徐州之事,若有疑問,卞某可為解說……”
裴該一擺手:“耳聞不如目見,多說何益?”明顯刺兒了熊遠一句——“二位但至任所,自能明了轄下之事。但不知下車伊始,打算做些什么哪?請教,若要理民,何者為先?”
熊遠大聲回答道:“當使民知禮儀!”
裴該心說這就是書呆子的渾話!不去理他,只注目于陶侃。陶士行想了一想,回復道:“使民當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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