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鍵盤俠-《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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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該注目熊遠,并不回答——你丫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聽熊孝文繼續說道:“仆此前聽聞使君與祖君渡江而北,中流擊楫,立誓恢復中原,若不能則有若滔滔江水,難道都是虛言訛傳不成么?如今祖君揮師兗、豫,艱難百戰,以向故都,使君卻安坐淮陰,止輸供些錢糧——難道使君并無勤王之志?仆此番前來,本為輔佐使君,討逆逐兇,安定社稷,倘若使君實無此意,還請相薦仆去祖君那里吧!”
卞壸一抬手:“熊君……”想要幫忙裴該解釋,卻被裴該擺擺手,給攔住了。裴該上下打量這位熊孝文,緩緩地問道:“不知熊相有何所長?可能騎劣馬、挽強弓,馳騁疆場,摧敵破陣么?”
熊遠搖搖頭,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能。”
裴該心說我就知道你不能,你身子骨那么弱,從前我也沒聽說過你有過什么武名,口氣大得很,其實都是虛言——“然則熊相志在恢復,不知可以做些什么?若我薦熊相于祖君處,又當如何開口?”
熊遠想也不想,便即答道:“仆雖不能弓馬,也曾涉于戎事,可為祖君參謀,撫民安軍,鼓舞士氣,調度糧秣……”
裴該笑一笑,打斷他的話:“若說戎事,我曾以千余新練之眾,破兩倍之胡虜于淮陰城下……”這話說起來有點兒心虛,但必須得腆著臉宣揚一番,否則震不住這個熊孝文——“若說撫民安軍,此前蝗災,淮北多縣顆粒無收,唯我與卞守應對得法,使得淮南不受其害;若說調度糧秣,我資供祖君錢糧無數,兵源亦達數千之眾。不知熊相有何事跡,可以指教于我么?”
熊遠聞言,微微一愕,隨即質問道:“我只問,使君是確有恢復之志呢,還是只求在淮南安治產業?”
裴該伸手朝上一指,聲音洪亮地說道:“蒼天在上,中流之誓,無日敢忘!”
熊孝文站起身來,朝著裴該深深一揖:“倘若使君此言,出于志誠,則熊某愿為驅策——然而江左傳言,使君北渡,不過為當權者所排斥,復為祖君所挾制而已,故此才止步于淮南,此前祖君西征,使君諸多托詞,堅不肯從。復又勒索地方,為自家治產業,還取徐州之銅鑄‘吉錢’,云:‘王氏不容我,我在淮左,異日必富過江左,即石季倫(石崇)亦無可比擬也……’”
裴該一翻白眼,心說我哪兒說過那種話了?就聽卞壸插嘴道:“使君屯糧鑄錢,都為守牧徐州,為祖君后援,非為自家置產業。卞某久在使君左右,自能明其心志,熊君休要聽信鄉野間的妄言啊。”
裴該一擺手:“不是鄉野間言,恐是王……庾元規譖我!”
自從北渡以來,裴該跟江東的聯絡就沒有中斷過,不僅僅與裴氏幾乎每個月都會通一回消息,而且跟向來相熟的比方說衛氏、柳氏、杜氏,以及值得恭維的瑯琊王氏諸人,乃至江東幾大豪門,也都有書信往來,江南發生什么大事,朝野間如何評價自己,相關情報搜集了不少。他知道有很多人猜忌自己、嫉妒自己,不過對于執政的王氏來說,既然他已經大致擺平了王導,又多次向王敦上貢,相對不和諧的聲音要少一些;只有庾亮和刁協那倆貨,始終都在王導面前說自己壞話,建議把自己召回建康去,當尊佛爺給供起來。
無論庾元規還是刁玄亮,將來都會成為一國執政,目前能量卻還不足,所以他們暫且說服不了王導,再加上有王敦幫忙扛著,就算王導也不便剛愎自為。所以裴該不便直接指責瑯琊王氏,就把矛頭指向了庾亮。
反正那家伙冷口冷面,除了王導外,江東也沒幾個人真心喜歡他。
就聽熊遠質疑道:“庾元規雖說忌刻了一些,卻并非誑言譖人的小人……”
裴該冷笑道:“庾元規之志,只在江左,便一粒糧流至江北,都如同剜他心頭肉一般。彼本無恢復之志,因循茍且,不過鄉愿而已!”其實他這評價對庾亮并不公平,但問題人比人氣死人,哪怕庾亮真有匡復社稷的宏圖大志,具體做出事來,你怎么跟祖逖比?你甚至沒法跟我比,好歹我還過了江了!
“我不信彼等在江左,就從未說過祖君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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