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喪敗-《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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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并不信任杜曾,執意召他來見,杜曾已經被故主胡亢搞得疑神疑鬼、心力交瘁了,因此堅決不肯去,而王貢生怕自己矯詔之事遭到陶侃責罰,也不知道怎么一來,他竟然挑唆得杜曾再度掀起了反旗。
這一來大出陶侃意料之外,結果前鋒督護鄭攀、朱伺等先后喪敗,接著部將孫奕又臨陣降敵,陶侃所乘大艦被賊兵以撓鉤鎖住,被迫換乘小船,在朱伺力戰斷后下,好不容易才逃出了生天,所部瞬間崩潰……
這大該是名將陶士行這輩子吃過的最大敗仗吧。
陶侃既敗,周訪急退,杜弢趁機卷土重來,并且與杜曾聯起了手,荊、湘兩州的局勢再度糜爛。敗報傳至彭澤,王敦當即上表,請求免去陶侃一應官職。
說不定王處仲心里其實挺高興:爾等南貉又再吃癟啦,陶侃不是據稱很能打么?其實也不過如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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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的表章送抵建康,司馬睿大驚失色,群臣也皆惶恐,要王導趕緊拿個應對之策出來。王導自己心里也沒底——他雖然是當世有數的政治家,但在軍事上卻遠不及堂兄王敦、王澄等人——深怕人心散亂,尤其南人趁機造反甚至是奪權,于是在司馬睿駕前表現得泰然自若,還呵斥同僚說:“亂賊尚遠,卿等又何必惶惶若喪家之犬呢?”
但轉過頭去,他便以弈棋為名,急召庾亮前來商議。庾元規從來冷面冷口,說話很不客氣,當即直截了當地說道:“此番軍敗,雖陶士行必不能辭其咎,其由原在令兄!”
王導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就問:“元規所責,是處仲兄?”
庾亮說當然啦,除了他還有誰啊——“本以令兄處仲為征討都督,卻不肯率軍而前,只據守彭澤不動。陶士行等皆為南人,但求保安鄉梓,安有天下之志?所部亦皆揚州人,本土作戰,或有一日之長,置于荊州,難保必勝。若不以我中國世族督押之,彼等豈肯奮戰?則喪敗本在情理之中啊。”
王導笑一笑:“元規此言差矣——陶士行前任江夏太守,久在荊州,屢平叛亂,居功甚偉,怎能說揚州人破不了荊州賊呢?”
庾亮一撇嘴,當即開始扳手指計數:“陶士行之功,且待我為閣下詳數之。初于江夏破義陽蠻張昌,為有劉和季在——若令兄處仲親率陶某,自然也不至于覆軍失地……”
劉和季名弘,沛國人,乃西晉名將,他可以說是發現陶侃這匹千里馬的伯樂。所以庾亮說了,陶侃第一次打勝仗,那是因為有劉弘為其主帥,功勞得一半兒計在劉弘頭上——以北馭南,當然能夠打得贏啦。
“次敗陳恢,低品庶族而已;三敗華秩,實為北人,在江南威望不著。此二者皆人心不附,地方側目,自然喪敗可期,則陶士行不過貪天之功而已。”
陳恢是荊州刺史陳敏的弟弟,廬江人。陳敏陳令通本是第一個想要趁著亂世割據江東的軍閥,但因為出身太低,名望不顯,故此遭到南方豪族的一致反對,最終群狼搏虎,死無葬身之地——司馬睿趁隙乃得南渡。華秩華彥夏是平原人,時任江州刺史,不肯接受司馬睿的領導,結果被王敦指揮著一群江東土著給討平了。所以庾亮才說,這兩人本來就沒有坐大的可能性,陶侃在討伐戰中立下的那點點功勞,根本不夠瞧啊。
“南人欲奪我兵權,故極言陶士行、周士達(周訪)為能戰之將,其實不過爾爾。據我看來,不如令兄處仲多矣。則若令兄處仲不肯臨陣駕馭,彼等又豈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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