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捉襟見肘-《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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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說這并州和冀州,若是不看黃河、太行,光把城池擺在那里,估計他都瞧不出來究竟是哪一片地方。
祖父裴秀是著名的地圖學者,問題他那兩把刷子擱后世也不夠看,而且雖然作為家中秘術,傳給了次子裴頠,但裴頠死的時候裴嵩、裴該哥兒倆都還太小,基本上未蒙傳授……
青竹杖就在手邊,裴該指點地圖,似乎在反復思忖。隔了一陣子,他才開口說:“常山之北,即為代郡,拓跋猗盧在焉,料想劉越石必然向拓跋求援,欲圖恢復并州——祖君,劉越石為人如何?可是如同傳言所說的堅忍不拔之士?”
祖逖點頭道:“‘堅忍不拔’四字,正可形容越石?!鳖D了一頓,又說:“文約所想不差,根據為敵所奪,若是他人,或許頹唐,一敗而走,若是越石,必謀恢復。”
裴該說那就是了——“若被叛賊久占晉***基穩固,恐劉越石難歸并州,加之至親遇難,劉越石復仇之心,只有比祖君更甚,他又豈會久居常山?我意二三月間,必將西逾太行,重入并州。而二三月內,祖君以兩千弱卒,能夠在豫州站穩腳跟么?”
祖逖輕輕搖頭。裴該趁勢問道:“如今士卒訓練如何?”
他們從長江岸邊拉來了兩千流民,再加上于路招募,以及要求各塢堡派人來應兵役,協守淮陰,這時候祖逖麾下已經有了三千多人。但是祖逖也說了,才剛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只能說勉強成軍,戰斗力還真是無法保證。尤其是武器缺口很大,直到今天,將近半數的士兵仍然還只能扛著竹竿、木棍……
裴該笑一笑:“如此,則祖君即便西進,不足為劉越石之援,反倒是荀司空之累了。劉聰將三五千精銳,便可摧破君之所部,如何牽絆他西進關中的步伐?祖君且息憤怒,當三思而后行啊?!?
祖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拱拱手:“文約所言是也,是我操切了?!比缓笥盅a充一句:“文約運籌帷幄,能知千里之外事……”算不上“決勝千里”,只是“能知”而已——“我不如也?!?
裴該心說你倒無須妄自菲薄,也不必要夸我,我之所以安然若素,純粹因為知道歷史的走向。在他記憶中,令狐泥召引胡漢軍襲擊晉陽,這并不是劉琨勢力的終點,劉琨應該在不久后便得到鮮卑兵的援助,一口氣殺了回去,還把劉粲殺得大敗。劉琨后來是被石勒打敗的,究其根由,是因為拓跋鮮卑內亂,他失去了強援之故。因此劉琨便又轉向去聯絡段氏鮮卑,跟段匹磾約為兄弟——最后他就死在了這義兄弟手上。
所以啊,并州危局只是暫時的,祖士稚你真不用太著急。當然更重要的話裴該沒說出口:關中那就是一個大泥潭,你救不了他們,別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給陷進去,反為不美。
此時一看祖逖終于鎮定了下來,暫且打消了出兵的念頭,裴該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你著急走不要緊,問題現在兵還沒有練成,你能給我留下幾個人來?我是大不了由甄隨他們保著,應該可以順利逃歸江東,但你就會跟歷史上一樣,沒有后方根據地而一頭向西撞去,就怕結局會比原本更加糟糕啊——因為你走早了。
就此開始跟祖逖商討軍事問題:“我聽聞,即苦練成軍,若初臨陣,亦難當百戰之師,然否?”祖逖點頭,說確實是這樣沒錯。裴該笑一笑:“則今所招募流民,尚未見血,如何可西出以當胡騎?聽聞郡內尚有盜賊肆虐,祖君何不率部討之,使其知戰?”
祖逖說我也正有這個想法,以戰代練。于是裴該就建議祖逖留下幾百人守城,把剩下的兵馬都拉到屯墾地去,一方面協助平整土地,另方面也保護屯墾地,然后便可以之為根據,四下剿賊,尤其是——“我命衛因之勘查鹽政,官家既棄之,料必有人奪占鹽田,若不能順利收回,祖君也當往助,相應征剿。”祖逖答應了。
“此外,鹽瀆非止有鹽,尚且有鐵,亦可前往接收,打造軍械?!?
祖逖才剛點頭,旁邊兒卞壸卻表示異議:“使君前往鹽瀆,據聞署一從事,使其管理鹽政、鐵政,定額輸往淮陰。既有成制,豈可再使祖君前往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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