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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辯殺衛玠-《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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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一句“汝以為汝是誰”,又把衛玠的想頭給勾起來了,當即皺眉凝思,魂游天外,然后想著想著,身體越來越虛,終于一暝不視……

    消息傳來,裴該這個郁悶啊——從此再無“看殺衛玠”之語矣,可能會變成了“辯殺衛玠”……你說我怎么那么倒霉,白擔此惡名啊。不過對于衛玠之死,他倒也并不感到內疚,一則原本歷史上這小年輕就會在最近掛的,雖說具體時間記不清了,不知道有沒有提前……二則請談的種子,于國于民無益,我看了就來氣,死就死了吧。

    不過,真不是我辯死他的……沒這道理啊!自己身體虛能怪我?你弱你有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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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裴該有點兒想多了,所謂“辯殺衛玠”之事,雖然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揚州,甚至還在繼續向外界擴散,但因此而恚恨他的,大概也就只有某些喜歡病態美的閨中女文青而已。與這些無甚殺傷力,更不代表社會輿論的女士們不同,士林間的反響卻是一致好評。

    本來談玄論道,那是追求真理之事,贏就是贏,輸便是輸,贏的得人喝彩,輸的只要姿勢不是太過難看,也不會有人去故意踩上一腳,這才是君子所當為嘛。原本并沒有什么名氣的裴該竟然能夠逼得衛玠吐血,即便他只是提了一個衛玠難以回答的問題,其實自己也未必有正確答案,那也實屬難能可貴,必當頌揚。至于衛玠吐血,那肯定是他身體太弱,才會氣郁傷身哪,你倒試著來向我提問題看?別說提問題,當面罵我祖宗八輩兒,我照樣笑給你看!

    背后捅刀子另說。

    至于衛玠之死……我早看這小年輕的臉色離死不遠了,哪天咽氣都在意料之中,豈能怪罪裴該?再說了,是他自己上趕著要去跟裴該辯論的呀……

    總而言之,士林間只有勝者為王,沒有“誰弱誰有理”一說,經此一事,裴該的聲名反倒大受褒揚。原本他府上只有幾家世代交往的南渡僑客偶爾來訪,江東土著絕不登門,覆舟山辯論之后,顧氏、紀氏以下,南人各大家族卻每日都有子弟前來,甚至還有人說想要拜在裴該的門下,研究玄學……

    裴該一開始總是砌詞不見,后來避無可避,干脆,把老爹裴頠的《崇有論》貼出來,讓你們傳抄去吧。他本不欲以清談論玄揚名,所以干脆假裝一個孝子——我所知皆皮毛也,先父才得大道,其心得都在此文之中,卿等但用心揣摩,自然能夠有所領悟。

    而且他心里也很憋悶,你說我辛苦萬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沒人理,從腥臊惡臭中逃出沒人理,這僅僅逞了逞口舌之利,汝等倒如此看重……恢復大業,怎么可能寄望于這些請談紈绔?!

    所以他干脆三天兩頭不著家,跑去跟祖逖拉近感情——祖逖如今已經應了軍咨祭酒之職,故而司馬睿在城西南方的竹格巷附近賜了他一套小宅子,剛好能安置其兄弟二人,以及那數十名部曲;日常供奉雖然不缺,基本上也沒啥積蓄,留在京口的一族只能靠王、庾兩家資供為生。

    不過祖逖一開始并不歡迎裴該來訪——初見面時他與裴該言笑晏晏,那只是為了甩王導臉色罷了,稱贊裴該“亦才杰也”,也不過一時興起;他確實覺得這小年輕挺有趣的,但僅僅“有趣”二字,還不足以讓自己這積年的老官僚折節下交。但是架不住裴該會講故事啊,一瞧祖逖的神情,對自己意存敷衍,那好吧——“該于石勒軍中,匆匆八月有余,為能遁逃,乃暗覘其軍中隱秘,頗有所得。方知王師近年來,何以屢遭其挫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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