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計中計-《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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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晞千恩萬謝,并且拍胸脯表示愿效犬馬之勞,然后退出去就找到了王贊,說:“時機至矣!”王贊聽他轉述石勒的話,也挺高興,說正好,咱們不用冒險落跑了,等到真能收攏了王彌的兵馬,那還用懼怕石勒嗎?茍晞卻連連搖頭:“正長實君子也——那牧奴之言,如何可信?”
他現在說把王彌的隊伍都交給我,那是希望我幫他去劫持王彌,所以空口許下的諾言,到時候很大可能性翻臉不認賬啊。那牧奴麾下又不是沒有中原將領,派誰不能去兼并王彌軍啊,他就真放心把那么大一支隊伍交到你我手上?所以啊,咱們不能等著人把吃喝送上門來,得要自己去爭取!
按照茍晞的計劃,是讓王贊通知曲彬,說他們打算在前往己吾的途中,利用蒙城中動亂的跡象,石勒正憂心忡忡,疾速趕回來的過程中,落荒而逃。但其實留在城內的茍純根本就沒想要在城中放火,他的任務一是殺曲彬泄憤,二是劫裴氏姑侄,以便日后有用。
曲彬背后的主使不管是徐光還是張賓,都必定會在衙署中設下圈套,想把茍純等人一網成擒——這樣就有證據了,可以向石勒進言誅殺茍晞、王贊。但是茍晞也考慮到,一旦茍純他們得手,順利綁著裴氏姑侄逃出城去,那個幕后主使兩手空空,又會如何應對?他若是主動在城中放起火來,想誆騙咱們回兵,又該怎么辦?
其實很簡單,火不起,我們不回頭;而即便火起,我們照樣不回頭,不僅如此,還要勸說石勒繼續前往己吾。倘若石勒預先毫不知情也就罷了,等于我設一拖刀計斬了膽敢做間的曲彬,讓徐光或張賓吃個啞巴虧;而倘若石勒事先知情呢?他必會懷疑是他人刻意構陷我等,其實我們壓根兒就沒打算落跑。
——浮面上的計劃既然已經告知了曲彬,那回城的路上還怎么可能逃得掉?那幕后黑手必然有所準備啊。
只要石勒對我等疑心稍息,此后的謀劃便更容易奏效了。
當然這個計中計也不是毫無風險的,比方說茍純行事不慎,沒逃出去,真給逮著了又怎么辦?茍晞事先也關照過茍純,說殺人、劫人都是次要的,有機會就干,沒機會就算,主要你們得逃得出去。只要茍純不落到對方手中,即便對方派快馬跑來告狀,打起官司來,茍晞也能把罪過全都推到兄弟身上——我是無辜的,茍純想落跑的事情我不清楚啊。你說我也參與了,證據呢?
“恐皆奸賊曲彬恨我,乃誘惑吾弟,欲使明公怒而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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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在石勒一行繼續上路前往己吾的同時,裴家大門被一腳踹開,隨即數條大漢便一擁而入——很明顯門外面還有。這時候裴該和張賓都已各自離席,后退了數步,裴熊原本在旁伺候,趕緊側身擋在主人前面——張賓帶來的老兵同然。不過那老兵瞧上去不象是能打的,而裴熊即便再勇,終究是空手,對面那些家伙卻不但手執利刃,而且分明刀尖上還滴著血——大概是殺門外那幾名守衛的胡兵時沾染上的,尚未來得及拭凈吧。
裴該和張賓都注目于領頭的一人,就見此人身得極其雄壯,四十上下年紀,兩道濃眉,一部虬須,相貌也頗為英武——就與茍晞有三分相似。他才進門,便即吩咐道:“速速帶上裴先生與東海王妃走……”話音未落就瞧見張賓了,倒是大出意料之外,不禁話也停住了,腳步也頓住了,雙眼一瞪,頗顯愕然之態。
張賓苦笑著拱一拱手:“茍將軍。”
裴該沒見過此人,當即把腦袋一偏,湊近張賓,低聲問道:“茍純?”張賓點點頭。
裴該當即兩袖在胸前一籠,朝茍純深深一揖:“多謝茍將軍。”
茍純眉頭一擰,雙眼微微一瞇:“裴先生知道我等會來接卿?”
裴該直起身來,搖一搖頭:“我如何得知?但見茍將軍到此,想必那小人曲彬已然身首異處了吧?彼與我有深怨,今茍將軍為我報之,自須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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