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凍土層的深處居然真的有一場圣誕彌撒,在一個植物繁茂仿佛熱帶花園一樣的封閉空間里。 這個空間比防空洞更深,呈巨大的環形,輻射狀的通道前往不同的區域,中央區域的布置更像是一座森林教堂,東正教的圣像被藤蔓纏繞,護士和孩子全都是素凈的白衣,被他們圍繞的黑衣男子倒像是狷狂的魔鬼。 但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崇拜,仿佛那是他們的主人和牧師。 蘇恩曦端槍戒備,奧金涅茲則無聲無息地沿著一根粗壯的樹藤爬向高處,嘴里咬著他從蘇恩曦那里得來的長匕首。 引他們來此的就是那個黑衣的男人,他的牛皮長靴上抹著厚厚的一層牛油。他吹著口哨來這里跟孩子們聯歡,口哨聲在通道中反復折射,傳得很遠。 密封門開啟的聲響夠大,他不可能全無察覺,但黑衣男人仍然陶醉在自己的琴聲里,護士和孩子們的臉上也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沒有任何人看向們這邊。 蘇恩曦的手心出汗,一言不發,等著奧金涅茲爬向男人的正上方,還是之前他對付蘇恩曦的方法,一躍而下的瞬間他能夠刺穿黑衣男人的喉嚨。龍血還在他體內沸騰,加上多年的戰場經驗,如果不是對上了奸猾如鬼的蘇恩曦,暗殺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應該是手到擒來,蘇恩曦的突擊步槍也足以對整個空間進行火力壓制,但蘇恩曦沒有把握,男子的琴聲太流暢了,一個音符都不錯。 他們包圍了獵物,而獵物卻好整以暇。 蘇恩曦等著奧金涅茲發起攻擊,她雖然也會玩槍但并不那么長于射擊,可能會誤傷到那些孩子。奧金涅茲到達了可以發動進攻的位置。但他那兇狠惡毒的表情忽然變了,仿佛見了鬼似的。 蘇恩曦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奧金涅茲何以動容,因為在那個位置,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彈琴人的臉。 琴聲停下了,黑衣男人帶著所有的護士和孩子一起慢慢地轉過頭來看著蘇恩曦,對著黑洞洞的槍口,他溫和地笑了笑。 蘇恩曦的心一瞬間沉到谷底,巨大的恐懼幾乎能壓垮她這個萬事無所謂的老阿姨,因為那張臉,那張熟練的臉,活脫脫就是年輕的亞歷山大·布寧! 奧金涅茲筆直地墜降,一刀插向布寧的咽喉,他必然也被同樣的恐懼感擊中了,但他還是壓住恐懼刺出了致命的一刀。 布寧高舉右手,那只能彈奏優美鋼琴曲的右手輕松地抓住了猿猴般敏捷的奧金涅茲,像是丟一塊破布那樣把他丟在地下。奧金涅茲吐著血,翻滾著,長匕首落在布寧的手中,他笑了笑把匕首折成兩段,隨手丟棄。 “不可能!不可能!”奧金涅茲大吼,“你們都被輻射殺死了!你們都被輻射殺死了!” 蘇恩曦聽懂了他的意思。零曾說這里的每個人都可以視為低等的混血種,唯獨亞歷山大·布寧例外,但此刻這個年輕的亞歷山大·布寧顯然有著絕對壓制奧金涅茲的血統優勢。從他的身上,奧金涅茲看到的是曾經的那批“蘇聯隊長”,而蘇聯隊長的生產線,本該在幾十年前就被銷毀了。最后一批蘇聯隊長就是死在這座城市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