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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草原里奇部-《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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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雕軍掌書記劉成通跟隨著柳蒼茫等人,抄小道,小心翼翼地躲避黨項、契丹等胡族小部落,越過了無數(shù)干涸水渠,穿過草地和戈壁,前往里急部落所在地。

    一行人繞過契丹族一支小部族之后,進入了俗稱“西套”之地,景色為之一變,極目遠望,無邊無際的草原把天地連結(jié)在一起,草原、天空、云彩溶為一體。從近處看,五月的草原綠意盎然,無數(shù)野花點綴其間,充滿生機與活力。

    看到如此勝境,劉成通心胸頓時開闊起來。他縱馬在草原上奔馳一會,隨口唱起流傳甚廣的《敕勒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柳蒼茫緊隨其后,聽到一首豪邁的《敕勒歌》被劉成通唱得頗為宛轉(zhuǎn),音律雖好,卻失去《敕勒歌》原本的韻味,便一夾馬肚,越過劉成通,放聲唱起同屬于《折楊柳歌辭》:健兒須快馬,快馬須健兒,駓跋黃塵下,然后別雄雌。

    北朝民歌主要是北魏以后用中原語紀錄的作品,大約是傳入南朝后由樂府機關(guān)采集而存的,傳世約六十多首。劉成通飽讀詩書,六十多首北朝民歌爛熟于胸。此時,柳蒼茫唱出來的《折楊柳歌辭》和自己所知的曲調(diào)相似,味道卻截然不同。

    劉成通本來想接著唱另外一曲,卻覺得無論如何自己也唱不出柳蒼茫的寬闊感,笑道:“在草場上縱馬,聽柳兄天籟之音,真是快哉,能否再唱一曲。”

    柳蒼茫頭上微微有些汗水,道:“吳郎的嗓子在里急部數(shù)一數(shù)二。叫他唱一首吧。”

    吳永生由于堂兄戰(zhàn)死在廉縣,心情一直不好,悶聲悶氣地道:“我不唱。”

    柳蒼茫知其心思,勸道:“人死不能復生,何況廉縣一戰(zhàn),純粹是骨肉相殘,要算帳,只能算到契丹人頭上。”

    吳永生低頭行了一段,忽然昂起頭,聲音高亢地唱起《隴頭歌辭》:隴頭流水,流離山下。念吾一身,飄然曠野。朝發(fā)欣城,暮宿隴頭。寒不能語,舌卷入喉。隴頭流水,鳴聲嗚咽。遙望秦川,心肝斷絕。

    歌聲極具感染力,一行人想起了戰(zhàn)場慘景,全都默不作聲。

    劉成通也會唱這一首《隴頭歌辭》,可是他學過的曲調(diào)太過宛轉(zhuǎn),遠沒有吳永生唱得質(zhì)撲、悲哀、催人心肺。

    傍晚之時,天空被晚霞染成分外絢爛,遠遠地看到一些山峰,幾根白煙在空中飄散,無數(shù)狗吠聲若有若無。

    一聲響箭從遠處的草叢中升起,一陣急促馬蹄聲由遠而近。數(shù)十騎玄衣騎手漸漸露出頭來,來到劉成通一行面前。

    柳蒼茫、柳蒼勁、吳永生等等人全部翻身下馬,一動不動地跪在一名中年男子馬前。

    那名男子是見到柳蒼茫三人全部帶傷,心中一震,臉面卻古井無波。他下馬之后,用刀子一樣的眼光掃了一眼劉成通,然后看著柳蒼茫,問道:“為何只有你們?nèi)嘶貋恚俊?

    柳蒼茫低聲對中年男子說了幾句,中年男子看了劉成通一眼,然后掉頭向北走了百來步,柳蒼茫緊跟在中年男子后面,把廉縣之戰(zhàn)詳細講了一遍。

    這名男子眼神如火,抬起刀刻一般的臉龐,瞇著兩只眼睛,道:“兩千里奇精兵,竟然被黑雕軍一戰(zhàn)而滅。黑雕軍真有這么歷害?”

    柳蒼茫想起廉縣之戰(zhàn),心悅誠服地道:“黑雕軍軍容鼎盛,強悍如契丹精銳宮衛(wèi)兵,也非其敵手。”

    中年男子素知柳蒼茫人品,知他不打逛語,聞此言后,一時無話,用馬鞭敲打著馬鞋,發(fā)出一陣一陣的“噗、噗”聲,良久才問道:“黑雕軍主帥侯云策有意聯(lián)絡(luò)里急部,他是什么意思?”

    柳蒼茫搖頭道:“侯云策沒有和我細談,只是派出黑雕軍掌書記劉成通來洽談此事。在下沒有經(jīng)過充許,就把大林人來到營地邊緣,還請吳長老恕罪。”因為里奇部頗重讀書人,柳蒼茫又加了一句:“劉成通是進士出身。”

    中年漢子是里奇軍勇將吳越州,也是五長老之一。

    此時里急部被契丹人步步緊逼,日子并不好過,若和大林軍互通聲息,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吳越州道:“此事甚為重大,必須經(jīng)過長老會才能決定,還是按規(guī)距,蒙眼帶他進入營地。”

    上百年來,里奇部在諸胡的夾縫中生存,為了防止泄露本族秘密,對外人特別敏感,凡是進入營地的外人,均須戴上眼罩。

    吳越州返身走到劉成通身邊,頗為無禮地用馬鞭在劉成通肩膀上敲了敲,道:“長得還挺結(jié)實,不象讀書人,投軍幾年了?”

    吳越州由于常年騎馬地原因,兩腿呈羅圈狀,身體寬闊結(jié)實,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進士,肯定認為他是純粹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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