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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會結(jié)束。時間正好正午12點許。曲水亭中的眾人紛紛散去。

    葉講郎跟著山長張安博到他的外書房中。書房幽雅、清冷。一名老仆進(jìn)來點了炭盆，倒上熱茶。

    山長張安博是一名和藹的老者，穿著暗青色的鶴氅，坐到榻椅中，笑道：“今日文會，著實精彩。賈環(huán)一篇佳文，兩首好詩，當(dāng)可浮一大白！”

    葉講郎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文士裝扮，言笑溫和，說道：“若非山長堅持書院文會不講八股，只講義理，也難以有今日文會之盛況！”

    山長張安博得意的哈哈大笑，捻須道：“講時文能有什么意思？書院月月考校制藝，第一名都是公孫亮那臭小子。文臺，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葉講郎便一笑，說道：“山長，賈環(huán)還未考入內(nèi)舍，我想懇求山長特許他參加今年宛平縣縣試?！?

    山長張安博驚訝的道：“文臺何必急于讓弟子下場。以此子之天資，再磨礪幾年八股技藝，小三元可期。也是一時佳話??！”

    童生連取當(dāng)年的縣試、府試、院試第一，稱之“小三元”。連中鄉(xiāng)試解元、會試會元、殿試狀元，謂之連中三元。

    明朝兩百多年，僅有成化年間首輔商輅商閣老有此殊榮。這是文人科舉的最高成就?；手荛_國至今還沒有連中三元者。

    葉講郎搖搖頭，輕輕的嘆口氣，“林子修（林舉人）給我詳談過。他出身于榮國府庶子，處境不佳，被嫡母約束在府內(nèi)失去自由。故而發(fā)憤讀書。他只求科場勇猛精進(jìn)。”

    山長張安博通明世事，一聽就懂，嘆口氣道：“難怪小小年紀(jì)能寫出大雪壓青松之語？”詩才可以天授，自古不乏神童。但艱難困苦更能磨礪人！

    山長張安博又沉吟了一會，道：“我許了?！彼幌矚g學(xué)生為功名而讀書。但也不是墨守成規(guī)的腐儒。事有特例，情有可原。

    葉講郎起身道謝。

    山長張安博笑道：“科場如戰(zhàn)場：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所以，書院定下內(nèi)舍弟子方可下場的規(guī)矩。有特例，也不必拘泥于此。”

    這時，老仆來請示在哪里擺飯。山長張安博笑道：“文臺酒量頗佳，今日陪我小酌幾杯?！?

    葉講郎心情極佳的笑一笑，說道：“長者賜，不敢辭。”

    …

    …

    回寢舍的路上，賈環(huán)和公孫亮、羅向陽、喬如松、龐澤相互認(rèn)識。面如冠玉，英俊瀟灑的公孫亮帶著眾人在內(nèi)舍的食堂中一起用餐。

    陳嘉運和賈環(huán)關(guān)系不佳，見不得他出風(fēng)頭，找了個借口冷著馬臉離開。并沒有同去。衛(wèi)陽則是心高氣傲，不合群，回了寢舍。他出身于官宦之家，對是否得罪公孫亮這個童生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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