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處置-《嬌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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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滿村的房舍都建在地勢較高之處,雖是被淹了不少人家,畢竟沒有鬧出什么人命來,只是給卷走了兩個貪玩外出的小孩,幸而后頭官府救援,又撈了回來。
季清菱聽得咋舌,問道:“五哥,不會那祥符縣中從前遞的祥瑞……”
顧延章也有些無奈,道:“問得那霧澤陂中的百姓,自古而今,縣志當(dāng)中所載的所有祥瑞,正是那水庫所出。”
他親自去跑了一趟,此時隨手拿了筆,在紙上同季清菱將那水柜方位與模樣簡單畫了出來,又圈出其中一塊地方,道:“他們特圈了此處養(yǎng)大魚大龜,每日都有人送得東西去喂食。”
這般胡吃海塞,怎么可能養(yǎng)不出大魚!
怨不得那祥符縣中時不時便能出個祥瑞。
季清菱聽得簡直不知該要如何評價。
陰差陽錯之下,偏偏又在那一日遇得都水監(jiān)在兩處城門外設(shè)點行那清淤通渠之法,幾廂湊在一處,很有幾分命運難測的意思。
兩人說了一會話,季清菱便問道:“五哥,今次大洪,可有傷得什么人?”
顧延章道:“這樣大的水,縱然提前示警,依舊還是有知會不到的地方,只是幸而你提早同我說了,又有范大參遣人馳援,多行一步,掙了許多人命回來。”
他說到此處,鄭重地抬頭道:“清菱,全憑你心細如發(fā),又聰明機敏,今次是幫了大忙。”
季清菱被他連著夸了幾句,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微紅,輕聲道:“能救人命,我心中自也高興,你這般夸我,夸得我都不知當(dāng)要如何說了。”
見得她那張粉撲撲的臉,顧延章頗有些感慨,嘆道:“若不是你不喜歡,當(dāng)日我是真想同范大參說,讓他給你報個功……”
季清菱連連搖頭道:“千萬不要!上回得了那一場功回回出去被人瞧見,都同看猴子一般稀罕,當(dāng)真十分沒意思,叫我那一陣子連師娘家都不敢多去走動了!”
她說到此處,忽然又想起新鄭門外的事情,連忙問道:“五哥,那浚川杷不得用了,那都水監(jiān)要怎的清淤通渠,而今眼見春日就要過了,還來得及嗎?”
顧延章無奈道:“你我覺得那浚川杷不得用了,卻不一定當(dāng)真不能用。”
季清菱驚道:“這樣無用的東西,難道那張公事還是不肯放棄?”
***
浚川杷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不但在宮外傳,一般也傳進了宮內(nèi)。
清華殿中,從前的楊皇后,亦是今日的楊太后,正木然地坐在桌前。
她對面擺了一面鏡子。
面盆大小的撫州銅鏡,磨面光滑無比,縱然用了多年,也沒有怎么擦花。
這是趙芮在時賜予她的。
認真說起來,趙芮活著的時候雖然極近儉省,自家也舍不得穿用,可對比之下,對他的皇后當(dāng)真也算得上體貼了。
楊太后身后站著三名宮人,一人手里捧著一枚小鏡,另外兩人手中或持梳子,或拿簪子、剪子,正小心地給她梳妝。
見得后頭那名宮人手中捏著小剪子,不知如何下手的模樣,楊太后淡淡地道:“都是白的,也別費事了,全剪了就沒了。”
那捧著鏡子的宮人笑道:“太后莫要說笑了,您雖說頭上有了幾根白發(fā),哪里又夠得上‘全是白的’這樣的說法!”
楊太后沒有笑。
實在沒什么好笑的。
太皇太后并沒有給她留半分面子,把她拘在這清華殿中,無論誰人想要進宮探訪,都要經(jīng)過慈明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