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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鋒一轉,他卻又笑了起來,道:“我比不得軍將妻小、父母俱在的,也比不得其余兄弟們拖家帶口,本是賤命一條,又是光棍,可也到底也惜命得很,正是幫著兄弟們想,又操心自己性命,才想著請軍將好好思量一回,要不要同交趾那一處坐下來談一談,畢竟過了這個村,可是沒有這個店了!”
明明徐茂已是走得再瞧不見人影,梁炯依舊木然坐在交椅上,半日沒有回過神來。
此時天氣悶熱,他額角、鼻尖都是汗水,卻顧不得去擦。
一步錯,步步錯。
可既是已經走到這一步,再想旁的已是沒有了意義。
雖然同徐茂相處的日子并不是很長,梁炯卻是能看出此人幾分性子。
惹是生非不算,盡是愛走旁門左道,便如同陰溝里的老鼠一般,自己喜歡鉆臟污處,也不叫旁人干凈,要拖著眾人一齊下水。
偏偏叫他拿住了自己的把柄……
想到麾下弟兄們知道事情真相時可能會有的反應,梁炯實在是難以接受。
當日是鬼迷心竅了罷!
如果不是得了主持裁兵的官人的承諾,又知道裁兵之事再如何躲也躲不開,他如何會這樣做選。
如今怎么辦?
是索性一了百了了,由那徐茂把事情抖出去,還是當真要去同交趾坐下來說話?
梁炯很明白,只要有了一,就會有二,一旦他同交趾當真扯上了關系,就再也甩不脫了,況且徐茂此人并不會因為自己這一回的退讓,便滿足了。
對方已經不是一次在背地里挖自家的墻角了,反了朝廷,下頭人本來就人心生亂,被他在后頭拿各色話來拉幫結派,短短幾個月的功夫,便集結了一小幫勢力,如果自己再被他如此指使,過上數年,還不曉得下頭會出什么事情。
可那一份文書,究竟被他藏在哪一處!
想來想去,梁炯也做不得決定,晚間幾乎一夜都沒有睡著。
次日一早,他才起來,還未去到白虎堂,已是聽說徐茂在其中等著了。
梁炯煩躁不已,連吃早飯的胃口都沒有了,勉強吃了點東西,便去了白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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