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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奎陣前征戰數年,硬撐著回京,跟范堯臣吵得天翻地覆,卻也沒能把獎銀與撫恤如數要回來。
他郁積于心,惹得舊傷復發,饒是剛強如鐵,也再沒撐住,一下子就病倒了。
陳灝早恨不得把范堯臣殺而食之,平日里頭沒有辦法,如今逮著機會,便帶著一幫朝臣跟對方撕扯起來。
兩邊鬧來鬧去,早已脫離了原本的初衷,白蠟蟲是好是壞,該推行還是不該推行,早沒人去管,而是開始陷入黨爭,每日各自搜羅對方平日錯處,在朝堂上互相攻訐。
趙芮開始還不覺得有什么,反而很是欣慰,覺得雖然楊奎不在,可陳灝跟范堯臣斗起來,即便是弱上一二分,卻也半點不后退。
然而到得后來,他漸漸認識到不對起來。
蝗災、旱情、戰事、流民,好似已經沒有半個人去理會了,每日朝中鬧得烏煙瘴氣,盡是吵鬧不休。
他不得已,只能敲打了幾個鬧得最厲害的臣子,外放的外放,罰俸的罰俸,降職的降職,又將申斥了一番陳灝、范堯臣,才將事情堪堪壓下去。
之后,終于由趙芮拍板,定下白蠟蟲應先在會昌、盛寧兩縣試養,而贛州也要嚴守州中農畝,勿令農人全數棄田養蟲。
此事告一段落,兩派的火被趙芮強行掐滅,可火藥味卻并沒有消除半點,每每朝會,如果不是天子強壓著,好幾次差點便要當殿吵起來。
趙芮無法,只得把已經請郡的孫相給重新請了回京,命其復相,而范堯臣則是轉為次相,此外,政事堂、樞密院中各人官職也各自進行了調整。
而遠在贛州的顧延章并季清菱,卻是半點都不知道,因為二人的一封奏章,并一些個進呈之物,竟成了兩派黨爭的導火索,把朝堂幾乎鬧了個天翻地覆。
而當京城的天子近侍帶著圣旨,一路往贛州疾馳的時候,撫州、吉州等地的數萬災民,已是陸陸續續,比他先一步抵達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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贛州地處大晉中南部,一過立冬,便開始刮起濕冷的寒風。
路邊的葉子掉得并不算厲害,依舊還帶著綠意,只是不知是被蟲咬了還是怎的,看起來洼洼坑坑,七零八落的。
葉三常打著哆嗦,走在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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