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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知道好法子,大晉又怎的會有如此之多的煙火之事層出不窮,禁之不絕?!
還有流民荒地。
流民難治,世人皆知,荒地難理,眾所共睹,遇上這些個難題,便是那等名臣良相,都要為之頭疼。
能有那本事,他便不坐在這考院之中答卷,而是站在崇政殿中同天子一齊論政了!
這當真只是一州發解試中的策問題嗎?!
然而既是出了這題目,便是再覺得奇葩,也不能不作答。
李勁瞪著眼睛,等好容易恍過神來,已是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他看那題目,順讀一遍,倒讀一遍,通讀一遍,細讀一遍,讀來讀去,腦子里還是空蕩蕩的,只得胡掰了又亂掰,高談闊論,引經據典,把能想到的都寫了,又細細整理了一番文筆——抬頭一看,日頭都落到一半了,慌忙把文書謄抄一遍,只抄到一半,外頭鑼聲便響了起來,早有人來硬邦邦地收卷。
寫到后頭,李勁的手都抖了,可惜還是沒有抄完,后來收卷的來搶卷子,他怕撕了自家的答卷,只得哭著看著那人把卷子給繳走了。
下了這樣多回場,到得后頭,幾乎是一場不如一場,今次居然連策問都未能答完,這叫他有何臉面回家,又如何面對下半輩子。
發解試三場三日,全考下來,早已累得人要脫一層皮,況且最后一場又遭了這等噩事,他滿臉是淚,硬頂著一口氣出了考場,才靠在樹上,就覺得自家渾渾噩噩,頭通腳軟,恨不得此刻天塌下來,把自己砸死,便不用再去想事情。
他昂著頭,眼睛睜著,卻是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了,眼淚鼻涕更是一齊往下流,一剎那間,似乎有片刻功夫,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李勁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身體隨著什么東西的行進而微微顛簸著,身下似乎有什么軟軟的墊子,額頭則是搭了一條濕巾,涼涼的,十分舒服。
他睜開眼睛,頭上是矮矮的車蓋,左邊是一方小桌,上頭放了茶壺、茶杯,恰恰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叫他看不到另一邊有什么,下頭是車輪滾動的聲音,外頭更是聽到稀稀落落的叫賣。
有人喊:“收攤了,五文便宜賣!”
原來自家果然沒有死。
原來過了這樣久,竟還沒有到宵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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