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齊廣廈怒極反笑:“那么請問這位大人,甲申之前,這些降軍流賊可曾在我大明各地大規模屠城,一次屠上數十萬,乃至上百萬的!又為何投降了滿州人之后,這種事情便屢屢不絕!” “這個....” 那官員倒不是沒有良心之人,剛才也是未及思慮,現在一想,這事怕還真是滿州人的干系。因為崇禎年間官兵縱然軍紀再不好,有殺良冒功之舉,如左良玉、劉澤清等人有一次屠殺數萬百姓冒充軍功的事,也常常縱兵劫掠,但似揚州、南昌、江陰、嘉興、大同、福州、潮州、廣州、四川這種一次殺上數百萬,整座城整座城滅絕的,還真是沒有。大規模屠城還是這些原明軍、流賊投降清軍以后的事。所以,滿州人是不是大屠殺的元兇,應當是板上釘釘的事,容不得粉飾。 那名幫助齊廣廈說話的大理寺官員又道:“我從未聽聞過主人未下令,做走狗的就會咬人。況且,清軍每次屠城,搶劫所得大半都是歸滿兵所得,僅此便不難看出,屠城之事實是滿州人授意而為,他們不是元兇,誰又是元兇!” 不少先前認為鄭中磊等人分析有理的官員們這時也紛紛點頭,同意這位齊廣廈和這位大理寺官員所言。想那些降軍正是因為畏懼滿兵才降的清,所以沒有滿州人的同意,他們又如何敢自行其事,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人群外面,一個年輕的聲音響了起來,“其實你們都忘記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不是滿州人不想直接動手屠城,而是因為他們人少,殺不過來,因而這才驅使降軍屠城,從而讓他們滿載而歸。歸根結底,這滿清就非中國之人,骨子里只是將我中國當成狩獵搶劫發財之地,這才可以肆意在我大明行屠城獸行。” 說話的是恩科探花王子文,九江人,現任工部員外郎。除了王子文外,又有數名官員開腔反駁鄭中磊等人的“客觀”分析,言辭激烈的甚至直指鄭中磊等人是居心叵測,名為公正,實為替元兇張目。 這讓鄭中磊和那名御史感到惶恐不安,幸好在場的都是六部九卿官員,沒有親軍番子在,不然天知道會惹出什么事來。 雖然這些官員現在爭論得厲害,但本質上他們又是一條船上的,要不然也不會被親軍“護送”前往各地參觀大屠殺紀念館。一些人更是在之前的“倒顧”風潮中出力很多。 “說了那么多,是滿州人干的又如何,不是他們干的又如何,事情總是過去了,難道我們真要將這些事情記在心里,真想著和他們一樣,將來也去北方將他們都屠了?” 都察院那名御史憤憤不平,認為齊廣廈他們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圣人說“仁義禮智孝”,這“仁義”二字都被他們忘了不成。何為中國,仁義便是,以德化服四方,使四夷歸心,不正是圣人大道么。 “狗咬人一口,人難道還能學狗一樣咬回去?要真這樣,這人和狗又有什么區別?”鄭中磊固執己見。 “我們可以不咬回去,但我們可以拿棍子打死這條狗。只有這樣,才能讓這條狗知道犯我華夏者的下場是如何。”齊廣廈冷冷說道。 探花王子文從前面幾個擠過,來到鄭中磊面前,掃視他們一眼,然后慢悠悠道:“照我說,我們就是咬回去又如何?滿州人可不是狗,他們能做的事情,我們為何做不得。我已經決定了,等回到南都,便向朝廷上書,奏請齊王揮師北伐,將他滿州老老少少也如法炮制,以震攝四夷!” 別人或許對探花還有些敬畏,不過鄭中磊是吏科給事中,是科道言官的顯貴所在,所以并不發沐,哼了一聲,道:“探花郎,我等飽讀詩書,為的是經世治國,可不是做畜生的。” “多說無益,鄭兄,我們走,他們要做畜生,且讓他們去做,我們做人好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才是我輩所為!” 都察院那御史見站在他們一邊的官員人數越來越少,便拉著鄭中磊離開此地。 “呸,這等人,也配為萬世開太平?”望著鄭中大等人遠去身影,齊廣廈忍不住呸了一聲。 “他們老了。”探花王子文微微搖頭。 “老了?” 齊廣廈和那大理寺的官員聞言一怔,鄭中磊正值中年,如何會老了。 王子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他們道:“這里老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