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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方面,全權指揮廣西太平軍的新任廣西巡撫、原第四鎮鎮將邵九公秉承軍帥府所定誘敵深入戰略,決定派一鎮兵佯攻貴州以誘線國安入廣西。
第五鎮趙自強部奉命自慶遠府南丹州西進,沿當日廣西清軍入黔道路深入,奪取丹平、丹行、平州三土司地,斬殺清軍及土司兵千余。
第五鎮連戰告捷激勵了廣西留守諸鎮,第十一鎮鎮將高進庫、副將熊朝佐聯名向邵九公請戰。邵九公考慮一鎮兵西進所造聲勢未必能夠誘使線國安下來,便同意第十鎮西進配合第五鎮佯攻入黔要道獨山州。
第十一鎮趕到后,第五鎮將趙自強便借口連戰數日所部需休整,由第十一鎮承擔佯攻獨山任務。
因線國安部回返,清軍加強了關卡巡查,致使軍情司派入貴州探子無法送出情報,太平軍只能根據先前所得情報判定線國安部此時應當在貴陽往都勻路上。故而第十一鎮將高進庫認定獨山守軍不過是從廣西敗退下來的陳維新所部,該部多是綠營團勇,戰力低下,不足為慮,因此痛快答應由第十一鎮佯攻獨山。
高進庫部抵達獨山城外后,果如事先猜測,城內清軍只出來戰了一陣,沒打上多久就急急退回了城里關門堅守,一副蒙著頭等挨打的樣子。
高進庫也無意強攻獨山,便命扎下營來。每日派人催著降兵跑城下攻上一陣,叫罵上一陣,連著十幾日天天如此。城內清軍倒好,任憑太平軍如何激將,如何叫罵,都是充耳不聞。只那叫罵的離的近了才會懶散散的放上兩銃威嚇一下,除此以外,城內清軍紋絲不動,看架勢是打死也不出城了。
第十一鎮本來就不是太平軍的嫡系,而是由原先清軍降兵和粵西一部明軍雜牌改編而來,所以該鎮對于太平軍的操典紀律并不嚴守。加之此次西進不過是佯攻,只待線國安部清軍趕到便要撤退,所以在獨山城下呆久了,又沒有威脅,從前的壞毛病便顯出來了——打仗成例行公事,軍官士卒全是松懈下來,在營中無所事事,靠著賭錢打時間。有個別官兵甚至還跑到附近的村寨洗劫,以捉拿土人為樂。
十一鎮副將、豐正伯熊朝佐見軍紀煥散,有點擔心,便跑去鎮部大帳想給高進庫提提醒,整頓一下軍紀,不想剛踏進大帳,就見鎮將高進庫和旅校張月、王翰等人在帳中擺下宴席,正在吃酒劃拳,好不快活。
“熊老弟你也來了!快快過來和我們一塊兒喝一杯!”
高進庫一見熊朝佐進帳,立即起身把他引上酒桌。旁邊的張月也滿臉堆笑,給熊朝佐滿滿倒上一碗米酒雙手遞了上去。王翰也是一臉醉乎乎的上前要為熊朝佐倒酒。
“軍中飲酒,怕是不妥吧。”熊朝佐有些猶豫。
“哎,老弟勿怕。邵撫臺這次派我們來只是佯攻誘敵,不是要弟兄們真拼命的。這清軍也是被我們打怕了,十幾天連城都不敢出,線國安那個王八蛋還在路上呢,我們守在這里也無事可干,進廣西那么久了也該讓大伙兒松泛松泛不是?來來來,熊老弟莫要多想,且先飲了這碗,可不要折了老哥哥我的面子啊...哈哈。”
高進庫這么說了,熊朝佐推辭不過,便只得把這碗酒滿滿喝了,還沒打出一聲嗝,旅校王翰卻又端著一碗酒上來,敬道:“王某平日里最佩服熊副這樣的爽快人,這次勤王山陡路遠,我等受高帥、熊副的照顧不知如何報答,好容易偷了此閑,便讓卑職敬上一杯吧!先干為敬!”
伴著咕咚咕咚的聲音,王翰也端的是好酒量,鯨吞一般把酒喝下,引得高進庫也是哈哈大笑,跟著便又干了一碗。熊朝佐不好拂了上司面子,也不便推了王翰,只得硬著頭皮又喝上一碗。結果兩碗酒下肚,整個人就覺得人變輕飄飄的,原來要勸高進庫整頓下軍紀的事情也被拋到腦后去了……
第二天,時近中午,一個衛兵急促推醒了還在酣睡的熊朝佐,急道:“將軍,清軍那邊有異動!”
“什么?!”
熊朝佐聞言一驚,顧不得宿醉的難受跳了起來,草草披掛上甲胄便帶著衛兵跑到營門前。視線里,只見大概三千多清軍出城列陣,要和明軍決一死戰的樣子。
“嘿,他娘的奇了怪了,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獨山城的烏龜出來了!”
十一鎮上下在獨山城外空守了十幾天,總算看到清軍又出來了,頓時全鎮上下都是精神一抖。士兵們在嗩吶聲中急急穿上盔甲出營列隊,不久也列陣完畢。隨后清軍那邊就開了過來,十一鎮這邊的太平軍士兵也在鼓點聲中邁開步子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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