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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榔聽到偽紹武帝朱聿鐭的名字時,沒有如郭之奇以為的那般情緒激動破口大罵朱聿鐭,反而依舊稱呼朱聿鐭稱帝前的藩王號,很是奇怪的問他:“當年廣州城破,唐王不是全家都叫李成棟捉了么,怎么還有個女兒跑了出來,你確定那女子是唐王的女兒長樂公…長樂郡主?”
“皇上?”
郭之奇摸不透永歷帝是真關心這個唐王女兒真假,還是怒極之下在說反話,他直覺眼前的皇帝這些年變化太大,當年聞知朱聿鐭在廣州稱帝后,永歷帝可是當著百官面破口大罵朱聿鐭是竊登大寶的鼠類,恨不得將之縛來當場砍殺。『Δ筆趣 Δ『閣WwW.biqUwU.Cc這使得一直以來永歷朝臣都不敢在永歷帝前提起有關紹武的事情,甚至紹武的年號也是犯大忌的。郭之奇剛才用偽紹武帝稱呼唐王朱聿鐭,又稱其女為公主,已是犯了永歷朝廷的大忌,因此他也是萬分的緊張,害怕永歷帝因此而惱怒。
見郭之奇忐忑的看著自己,朱由榔知他想什么,輕嘆一聲,低語道:“唐王當年雖與朕有過爭位之舉,但他以死殉國,全了我朱家子弟氣節,你說朕和一個死節藩王還置什么氣?況唐王是朕的叔祖輩,朕又豈會真為他一時之過而恨他一輩子?”
言畢,又是一聲長嘆:“只可惜當年廣州城破,我宗室24位藩王被清軍捕殺,使得宗室人才凋零,無有大材能輔佐于朕,不然,何以叫朕獨力應對這危局。”
郭之奇不知道如何接這話茬,當年李成棟打進廣州城中,城中24位明朝藩王與紹武帝朱聿鐭一同殉難,雖使得近親宗室親藩為之一空,但同樣也使得世上再無藩王可以威脅到朱由榔的皇位繼承。說句不好聽的,若現在還有幾位親藩在,永歷帝恐怕不會是希望這些藩王能夠輔佐他,而是會害怕另一個紹武帝出現吧,畢竟永歷朝廷所作所為很令一些擁明志士心寒。
一旦出現一個比永歷帝更有能力,更能得民心的藩王,甚至哪怕只比永歷帝多一些膽色,不會遇事就跑,那么永歷帝的帝位是否還能得到天下擁明勢力承認可就難說了。這一點從眼下閩浙的二張和鄭氏態度便可看出,他們名義上雖奉永歷帝為共主,但一個卻仍對魯王不死心,一個則是打著死去的隆武帝旗號,對永歷朝廷不冷不淡。
當然,這些話郭之奇是肯定不敢當著永歷帝的面說出來的,只能將之深藏在心中。
“當年唐王與朕爭位,細算起來還是朕的過錯,朕若不跑,唐王也不會在廣州篡逆偕稱偽號。”
回想當年之事,朱由榔也是懊惱萬分,一點也沒有為自己粉飾的意思,這讓郭之奇在驚訝之余不由生出些許感動,經歷這些年的風雨,皇上終是成熟了許多,能夠反省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隆武二年,因鄭芝龍拒不兵,以致清軍隊長驅直入福京,并于長汀俘虜隆武帝朱聿鍵。不久,隆武帝絕食殉國,時為唐王的朱聿鐭和隆武朝的宮員逃到廣州,而其他南明勢力則在廣東肇慶推舉桂王朱由榔為監國,對此,唐王朱聿鐭和逃到廣州的隆武朝官員都沒有異議,愿奉朱由榔為尊。
同年十月十六日,江西贛州失守后,在肇慶監國的朱由榔聞訊大驚,不顧朝臣勸阻,于十月二十一倉皇從廣東肇慶逃往廣西梧州,置廣東全省于不顧。于是,大學士蘇觀生在朱由榔放棄廣東全省出逃的情況下,與一眾已由海路到達廣州的明朝藩王合議后,按兄終弟及原則,聯同大學士何吾騶、廣東布政使顧元鏡,侍郎王應華、曾道唯等擁立朱聿鐭為皇帝,以明年為紹武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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