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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埋伏》本是一首琵琶曲,王主簿以古琴彈來,居然也是殺伐之音陣陣,一曲彈罷王主簿意猶未盡,輕調琴弦,又來了一曲《陽關三疊》,琴聲錚錚,正自得其樂間,忽有一名心腹稟報道:“大人,外面有個姓蔡的求見,說是……來自齊府。”
王主簿雙手微微一抬,又向下輕輕一按,壓住了琴弦,漫天琴音頓時消失,只有嘩嘩的雨聲透窗而入。王主簿笑道:“他還不死心么?不見!”
那心腹道:“大人,那姓蔡的人說,齊大爺和孟縣丞與大人您平日里雖然有些齷齟,卻是唇齒相依,誰也離不了誰。大人要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王主簿曬然道:“這個,還用他來教我?我們這位縣太爺,早已消磨了壯志了,就算沒有孟縣丞與我聯手,你以為縣尊大人能與我較量?兩者比較起來,孟縣丞和齊木才是我的眼中釘啊。所以么……”
那書辦道:“所以?”
王主簿雙手一抬,一曲《廣陵散》便洋洋灑灑地飄進了雨幕:“所以,讓他去死吧!”
……
一場豪雨之后,葫縣就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概得半天功夫,城中積水才能排到河里去。不過齊家的宅院位于葫縣城里位置較高的地方。所以這里的積水只是大約沒過腳面。
葉小天一行人趕回縣衙,踏著薄薄一層渾濁的雨水,就似踏浪而行。
李云聰一邊走,一邊分析道:“齊木一定還在城里!”
葉小天道:“他在城里,這是肯定的。但是他在弄清究竟發生了什么,并且想出應對的辦法之前,他一定會離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
蘇循天道:“奉大人口諭,卑職已調集人手守住四城,齊木走不掉的。”
雨已經停了,大亨倒拖著巨傘,不斷晃動手腕,看著大傘在雨水中劃出的蛇形水線,玩得不亦樂乎。聽到蘇循天這句話時,他卻突然抬起頭,插了一句嘴:“齊木一定走得掉!”
蘇循天不屑地道:“毛頭小子,你懂什么?”
葉小天笑道:“大亨似乎另有高見啊,且說來聽聽。”
羅大亨道:“不管我闖了多大的禍,我心里其實都清楚。我爹是不會把我怎么樣的,可是該瞞著他的時候我還是得瞞著。能偷偷摸摸從他眼皮底下溜走,我就絕不大模大樣往外走。
齊木應該也是一樣,哪怕他認定了在葫縣可以一手遮天,可他干的既然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就一定會做不測準備,想離開這么一座四處漏風的破城還不容易?你們一定看不住的。”
蘇循天和李云聰訝然看向大亨。大亨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樣,我說的有道理吧?”
蘇循天搖頭道:“不是,我只是覺得,你說話居然也能有條理了,殊為難得!”
李云聰點頭道:“是啊。”
大亨委屈地對葉小天道:“大哥,你說我說話有不著調的時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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