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浮山圖》和《赭山圖》馬上就到。”老者無可奈何。“我是真沒想到,張白綬竟然真是行家……” “不要打哈哈……哪有抄家不殺人的?尤其是你們跟我玩花招?”張行認真提醒。“不殺人, 豈不是言而無信?” 老者終于慌亂,趕緊去看自己堂侄。 虞恨水立即松開書畫, 拽住了張行袖角,語氣雖然顫抖, 卻還是擲地有聲的:“張白綬記錯了……我們談的條件是,反抗才要殺人, 如果給的東西有錯,以十罰一!” 張行恍然大悟:“這般說,好像真是這樣……速速拿來吧!” 虞氏叔侄松了一口氣下來,卻又立即心如刀割。 “虞兄。”張行接過畫來,揚聲催促。“咱們至親兄弟一般,就不要再生事了……《浮山圖》和《赭山圖》外,還有十件書畫, 速速取來,千萬不要這邊銀子都快分完了,你還沒好。” 虞氏叔侄對視一眼,只能低頭拱手而去, 而不知為何,便是張行也跟著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百無聊賴起來——無它,他自知道這江東八大家是軟柿子,但萬萬沒想到這般軟弱。 說句不好聽的,張行百般逼凌,偏偏又留有根本余地,其實未嘗沒有指望著這八大家的兩個凝丹高手成長起來,然后記著今日的仇,用著八大家的名望和實力去反了他娘的呢! 不然呢,難道還要他張行給大魏盡心盡力掃尾不成? 然而問題在于,瞅著眼下這些東南世家子的尿(sui)樣,怕是待會抄完了,還能讓這虞氏叔侄做個使者去隔壁桓氏乃至于謝氏、王氏叨擾一下呢……人家那可是真正的‘至親兄弟一般’的關系。 心里這般胡亂想著,張行四下踱步,忽然從拆開的院墻那里,望見了一處建筑,一處孤零零的挨著祠堂的奇怪建筑。 “那是什么去處?” 張行回頭來望另一個跟著自己的虞氏子弟。 “回稟……回稟張白綬。”那人小心翼翼以對。“那是我家祖上長慶公的衣冠堂。” 張行恍然,他是在史書中讀到過這段故事的。 且說,虞氏本是中原一處尋常郡望人家,南唐衣冠南渡時并不出名,但后來漸漸崛起,終于到了一個叫做虞顯的人,此人明明出身望族,卻往往親身披甲執銳,以至于被同時代的望族嘲諷為軍漢、丘八。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人,執戈而起,先在荊州出任方鎮,然后漸漸壓服下游各處,基本上成為了南唐的實際控制人。 然后此人便開始頻頻北伐,以北伐來積累威望、功績,以作對南唐皇室打壓。 凡八次北伐,前七次勝的一次比一次大,到了第七次時,已經蕩平了大河以南,并加九錫,距離篡位區區一步之遙了。 可就是在他決心一統天下并篡位為帝而開啟的第八次北伐中,明明號稱投鞭斷流,卻于大河之畔被人以少勝多,以至于一敗涂地,幾十萬北府軍盡喪,中原功業盡失,幾乎孤身逃回。 而不知為何,虞顯雖然還有江東根基,可臨到大江畔的六合山南的烏江縣時,卻再不愿意南歸半步了,最后幾乎是自決一般病死六合山下,并遺令后人,不許將他的尸首遷回就在一江之隔的江東故地,乃是就地葬于六合山。 此人后,虞氏自然位列江東諸大家,卻漸漸削弱,再沒有半分英武振作了。 張行負手看了許久,想著這段從這個世界書里看到,似是而非的故事,一時居然心潮澎湃,頗有些癡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