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空仿佛打開了水匣,傾盆的雨水帶著無聲的力量,沖刷而下,將兩個搏斗的男人淋得渾身濕透,原始而洪荒。 淳于焰從小習武,招式行云流水,拳拳到肉十分凌厲,但裴獗從軍十載,有著豐富的對戰技巧,而且拳對拳靠的是力量的對決,不消片刻,淳于焰便有些力不從心…… 眼看著他被裴獗壓在泥水里暴揍,馮蘊忽地出聲。 “別打了!” 沒有人理她。 兩個男人發著狠,眼里只有惱恨,好像非得把對方弄死不可。 馮蘊抱著半濕的毯子,“阿嚏——” 一聲噴嚏,好像開啟機關的閥門,雨地里打得你死我活的兩個男人,冷颼颼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住手,看向她。 淳于焰速度極快地退回來,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站在馮蘊的身側,指著裴獗便是咬牙切齒。 “裴妄之,你別不識好歹!今日要不是我出手相助,馮十二早就落入了緹騎司之手,等你回來救人?收尸還差不多。” 他緊握拳頭為自己攬功,臉皮厚得刀槍不入。 馮蘊方才已和他對好說辭,由著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用一種冷淡又無力的目光看著裴獗。 “世子只是救了我,將軍何故生這樣大的氣?是怪我失蹤壞了你平陽之行的好事嗎?” 裴獗:“你知道我不是。” 馮蘊:“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裴獗沉下臉,黑眸在雨夜里濃得像墨,深似沉淵,就是沒有言語。 馮蘊想到方才他說,“該生氣的是我。” 又想到他說,“如果你想,可以跟他走。” 冷靜下來再想,這話竟比方才更為尖銳。 她問:“若我方才選擇跟蕭呈離開,將軍當真不攔嗎?” 裴獗皺眉,“不攔。” “真是大度啊。”馮蘊仰起下巴,冷聲問他, “那將軍又何必惺惺作態地關心我,暴打營救我的朋友,讓我為難?” 淳于焰揚眉而笑,覺得身上都不痛了。 裴獗冷眼,沉默。 馮蘊也不說話。 兩個人視線在空中相撞,就像是被封鎖了語言,不說旁人,就連夾在中間的淳于焰都看不下去了。 他揚了揚眉梢,“十二不用怕他,他要對你不好,你便跟我回云川……” 當著裴獗的面說這樣的話,也就淳于焰了。 左仲和紀佑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視一眼,紀佑就沖了上去,拱手道: “將軍是得知夫人失蹤,連夜從平陽快馬回來的,路上都沒有合過眼,到信州也沒吃過東西,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馮蘊看向面前挺拔的男人,一身濕透,雨水從他額角的黑發滴下來,沿著眉睫流向那冷硬的輪廓,一個人站成千軍萬馬的姿態,不肯低頭不挫銳氣。 再看淳于焰,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淺瞇,華貴的袍子被糟蹋得不成樣子,護犢子似的站在她身側,怎么看就怎么委屈。 馮蘊微微垂眸,朝淳于焰福身行禮。 “這次有勞世子相助,承君之惠,不勝感激。” 說罷她走到裴獗面前,臉上沒什么表情。 “走吧,我們的賬,回信州再算。” 淳于焰嘴角微勾,笑了下,眼里寒氣森森。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