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天晚上,淳于焰就得到從花溪村打聽來的消息。 在亂世,打死個姬妾對主家來說算不得天大的事情。但想要徹底隱瞞,自然也不可能,更何況,淳于焰是存心窺探。 但也僅限于此了。 斥候道:“莊子里的人對當晚的事情守口如瓶,村里農人看到埋尸,也不敢多問,只避著那莊子走便是……” 淳于焰懶懶而坐,唇角是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宛若嘲弄。 “先生怎么看?” 坐在淳于焰對面的是幕僚屈定,邢臺人,以前在南齊入仕,但不得重用,后來跑到云川,自稱是鬼谷子的門生一脈,成了世子淳于焰的座上賓。 聽主公詢問,屈定不敢怠慢。 “乍看是姬妾爭寵,再看是北晉朝堂紛爭啊。” 淳于焰問:“如何說?” 屈定道:“裴獗手握重兵,功高蓋主,北晉小皇帝對其賞無可賞,封與無封。以一人之力傾蓋朝堂,豈不令李氏戚戚惶惶?借姬妾的手,試裴獗鋒芒,一舉兩得矣……” 他說罷篤定地點點頭,捋著胡子很是自得。 然而,山鷹面具下的雙眼光芒微熾,卻沒一句肯定,屈定又道:“世子是怕裴獗懷疑下毒的不是姬妾,從而疑心世子你?” 淳于焰反問:“裴獗若不信我,我眼下豈能安穩地坐在花月澗,陪先生飲茶?” 屈定納悶了,“那世子有何高見?” “沒有。先生分析得很有道理。”淳于焰姿態很是放松,搓了搓臉頰上那一團淤腫,目光里生出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誚。 從裴獗急著下水救人看來,那馮氏女對他甚為重要。 北晉朝廷勢必也會這樣認為。 李太后心眼比豆子還小,差人下毒不奇怪…… 起初,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回來再細想此事,卻覺得許多古怪。 昨日的花溪村,原本有裴獗的重兵把守,是馮蘊給這些侍衛下了蒙汗藥,這才讓他有機可乘。 那馮氏女睜開眼看到他,最初的反應不是恐懼,而是驚訝,意外…… 而且,他去劫人是臨時起意,連他自己都猜不到,遠在北晉的李桑若當然更不可能猜到。 那么,如果他不去劫人,那服下媚藥并沐浴更衣的小女娘,會落入誰的手上? 他前腳走,裴獗后腳就到…… 答案呼之欲出。 那根本就是馮氏女為裴獗精心準備的一場香軟盛宴…… 為了勾引裴獗入甕,不惜自傷其身,不管圖的是什么,這女郎真是…… 夠狠、夠倔、夠勁。 淳于焰愉悅地笑了起來。 去花溪村前,他想的還是怎樣折辱她,慢慢地弄死她…… 可她當真落入手上時,他卻改了主意——且不說那昳麗過人堪比尤物的容貌和身姿,便是那顆長滿了壞水和歪筋的腦袋,也是世間難尋。 “殺了可惜……” “殺了當真可惜呢。” 屈定看世子嘴唇開合,心臉上表情逐漸僵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