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馮蘊朝他招手。 “快來暖一暖。” 裴獗走近,撲面而來的冷氣,讓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濕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她拉了拉,靠火堆更近了些。 裴獗坐下來便背轉(zhuǎn)身去,很是君子。 四周冷寂一片。 馮蘊看著那寬闊的后背,覺得此刻的沉寂是對她“許州八郡第一美”最大的侮辱。 她慢慢將中衣都脫下來,又從那包袱里找了一條薄透的圍紗,這個不怎么御寒。 但在火上烤一烤,很快就干了。 一層紗可抵一層寒。 往身上一披,她舒服了些,有了安全感。 “將軍可以轉(zhuǎn)過來了。” 她雙臂抱著自己,身上有圍紗遮擋,自己覺得很滿意,卻不知若隱若現(xiàn)更是致命…… 男人晦暗的雙眼垂下,落在她身上。 她太白了,玉般質(zhì)地,輕紅淡粉芙蓉面在柴火的暖光下,好似泛著一層釉樣的光。眼波媚、骨生香,裴獗看一眼,喉結(jié)幾不可察地滾動一下,幽暗的瞳仁里陰晴難辨…… 馮蘊注意到他的視線,斂住表情微微一笑。 “我方才回想了一下,馬兒受驚時,將軍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為何沒有那樣做?” 只要不管躺平熟睡的她,以裴獗的本事,跳出車廂根本沒有疑問。 可他沒走,隨著馬車跟她一道墜落,還護住了她。 她誠心想好好感謝一下。 裴獗卻不想邀功。 只道:“睡著了。” 馮蘊想想自己也是,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么,低頭撩開褲腿,吹了吹膝蓋。 這一晃動,白嫩嫩的招眼,裴獗別開了頭。 馮蘊有點好笑。 比起前幾次擦邊的試探,眼下兩個人的樣子可以說是非常地守禮了。 “我膝蓋痛。”她說。。 裴獗低頭看過來。 她露在外面的肌膚白得晃眼,膝蓋卻有明顯的紅腫。 想來是墜崖時不小心碰到了。 裴獗看她一臉疼痛難當(dāng),將那條腿拉過來,放在自己膝蓋上,將手心搓熱,剛剛覆上去,還沒用力…… “痛痛痛痛……” 馮蘊嘶聲不止,受不住地搖頭。 “別弄了。”她說:“骨頭應(yīng)是好的,總歸要痛一陣子,不用管它。” 她想縮腳,裴獗卻扼住她不讓動彈。 鞋襪是方才就脫掉了的,泡了水的肌膚白皙透粉,靠著火堆仍覺冰寒。 裴獗輕輕揉兩下,馮蘊便痛得一陣慘叫,“啊!” 裴獗皺眉將藥膏往紅腫的膝蓋上涂。 “忍著。” 她是個很不耐受的人,臉都痛得扭曲了,再一看男人背上猙獰的傷痕,又覺得自己太嬌氣了,于是死咬下唇不吭聲。 裴獗抬眼。 “怎么不叫了?” 馮蘊:“不是你叫我忍著?” 裴獗一怔,“痛可以叫出來。” 馮蘊苦著臉,“本來沒有那么痛的。” 如果他不揉的話。 她表情嗔怪,懷疑裴獗是故意報復(fù)…… 裴獗卻擰緊了眉,似乎看不得她那嬌氣的模樣,突然開口。 “你何時學(xué)會仿效我的字跡?” 冷不丁換個話題,馮蘊腦袋嗡了下,這才想起這茬。 當(dāng)時為了調(diào)兵遣將,事急從權(quán),現(xiàn)在是有嘴說不清了。 “天生的本事。”她臉上不露怯,瞥一眼,說得輕松,“將軍不知,我幼時曾被太傅稱贊神童的。摹你字跡算什么,只要我愿意,誰的筆跡我都可以……”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說話的時候,裴獗已經(jīng)將她膝蓋擦好藥,放了回去。 似乎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好了。” 馮蘊看著更顯紅腫的膝蓋,幽怨地看他一眼,將那團紗攏上肩膀,又低頭將濕透的青絲打散…… 兩個人默默而坐,周遭寂靜得沒有聲音。 只有火堆里燃燒的枝條,偶爾發(fā)出啪的一聲爆裂清響。 馮蘊有點餓了。 裴獗將從她馬車上拖出來的吃食拿到火上烤一下,遞給她。 泡過水的肉干軟得黏牙,她吃了兩塊不要了。 裴獗這才拿過來默默地吃。 馮蘊又打了個噴嚏…… 起初只是覺得身子有點涼,枯坐等待很煩,鼻子有點癢癢,沒有別的異樣。 可漸漸的,察覺身子不對勁了。 幾個噴嚏下來,她身上開始有細微的癢,鉆心似的。 從寒潭跋涉出來又淋了雨,受了風(fēng)寒是正該,怎么會癢呢? 她懷疑地面不干凈,或者被什么蟲蚊爬過,心里膩得慌,身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越想越癢得厲害…… 她臉頰染紅,拼命忍著,不肯在裴獗面前撓癢,免損儀態(tài)。漸漸的,便忍不住了。那癢意里,好似夾雜著一種熟悉的焦渴,令她突生恐慌…… 她想起在安渡時服下的烈藥。 那天她從長河里被裴獗撈起來,便是這樣的感覺。 “將軍。”馮蘊開口,“可否請你轉(zhuǎn)過身去?” 裴獗看她一眼,沒有問便端坐過去。 馮蘊這才撩起小衣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在她的腰腹和腿上,生出一片片的丘疹,來得十分突然,好像受風(fēng)就竄似的。 她忍不住抓撓幾下,抓到哪里就蔓延到哪里…… 馮蘊嚇得倒抽一口氣。 “完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