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踱步走到兩人身外。 陳玉樓先是掃了眼鷓鴣哨。 此刻的他,仍舊怔怔的捧著那枚陰珠,雙眼無神,滿臉的失魂落魄。 一看就知道是難以接受這種巨大落差。 心神被打擊的不輕。 鷓鴣哨看似坦然,實則性格最為執拗。 不碰南墻不回頭。 偏偏什么都想自己一力承擔,疲憊心累,卻從不與人言。 即便是身邊親近之人,也是如此。 這種人其實活得很累。 看他三十來歲年紀,鬢角就已經染白就知道。 “老洋人兄弟。” “出去透透氣。” 暗暗嘆了口氣,陳玉樓轉而拍下了旁邊老洋人的肩膀,壓低聲音道。 聞言。 老洋人不禁猶豫了下。 師兄還在這,他怎么能拋下他? 不過,陳把頭那雙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他甚至都來不及婉拒,就被他給打斷。 “放心。” “我就是和你師兄聊聊。” 陳玉樓搖搖頭,“這么一直憋著,遲早會留下心癥。” “……好!” 老洋人臉色微變。 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收起鏡傘,提著大弓,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去。 “道兄,你說人生在世幾十年,最重要的是什么?” 直到老洋人離去。 沉吟片刻的陳玉樓,忽然幽幽的問道。 “最重要?” 鷓鴣哨目光落在遠處巖壁石龕中搖曳的火光上。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最終只剩下兩個字。 “擔當?” 他收起心神,輕輕吐了兩個字。 “不。” 陳玉樓卻是遽然的搖頭否定。 “是你自己。” 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陳玉樓繼續道。 “我知道,道兄伱肯定不認同,但陳某還是要告訴你,只有保存了自己,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 “老洋人和靈,你大可以放任他們去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可是……” 鷓鴣哨張了張嘴。 他想說他們還沒長大。 但當他眼角余光,瞥過來時的那條隧洞。 老洋人并未真的離去,而是站在那,靜靜的等著。 只見他手握長弓,身形高大,眉宇間與自己年輕時頗為相似。 看到他,鷓鴣哨就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是了。 那時他從上一代搬山道人手里接過傳承。 已經在江湖上行走了六七年,還是七八年,記不太清了,反正挺久。 至于靈。 沒記錯的話。 也已經十六了。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放在外面,差不多都已經嫁人生子。 而自己,卻總當他們兩個是沒長大的小孩子。 此刻的他,腦海里無數畫面,猶如走馬觀一般不斷閃過。 最終到了嘴邊的話。 被他給咽了回去。 化作一道輕輕地嘆息。 “道兄,若是真想早日找到雮塵珠的話,還不如聽我一句勸。” 看他神色間細微的變化。 陳玉樓就知道他想通了一些東西。 但還不夠。 如今的他,就像是沉疴重癥的病人,必須得下一劑狠藥,才能除根。 要不然,等今日一過,他又會將這些拋之腦后。 畢竟,所謂的擔當,是刻在一代代搬山道人骨子里的東西。 一時半會想要將他的觀念擺正過來。 實在是太難太難。 “什么?” 鷓鴣哨下意識抬頭,目光閃爍的看向他。 身前這一位,說起來,其實比他也小不了幾歲。 但不知道為何,在他面前,自己反而才是那個年小的人。 “瓶山,洞天福地,雖被鉛汞荼毒,但風水地脈靈氣仍在。” “我若是你,現在就去找處地方,要么藥壁,或是山巔,服下那枚金丹,修行服氣筑基功,吞吐月華,一舉踏入修行。” “如此才能一路走下去!” 陳玉樓聲音沉靜,卻有種說不出的魔力。 讓人不自覺便陷入他的話中。 “而不是……半道崩殂。” 轟! 一番話落下。 鷓鴣哨腦海里仿佛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其實,類似的話,之前陳玉樓也曾說過,但卻不像此刻這么直接。 尤其是半道崩殂四個字。 就如一道雷霆在耳邊炸開。 讓他下意識想到了,這幾年來,一次一次嘔血的畫面。 尤其是血水中淡淡的金色。 這些年來,他幾乎到了拼命的地步。 也導致身體極具惡化。 甚至不等四十歲那個門檻,身體中的鬼咒便提前爆發。 “好!” 看著陳玉樓那雙澄澈的眸子。 鷓鴣哨咬了咬牙,終于下定決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