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 嘭! 玉府瓷就的花瓶,被砸了個稀碎。 現年四十有二的夏皇,在寢宮里砸得乒乒乓乓。 “奇恥大辱!” “奇恥大辱!” 他披散著龍袍,長發散亂,見著什么砸什么,已經足足砸了半個時辰。 太監宮女全部躲在外間,瑟瑟發抖。 他的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平日里強作的威儀,此刻全部燃燒為憤怒。 啪!砰! 又摔了金杯,推倒了玉案。 他忍不住的怒吼:“空有雄師數百萬,空養滿朝公卿,空握萬里江山,竟叫寡人受此辱!” “夠了。”一個聲音忽地在寢宮里響起。 “你敢這么跟朕說話,誰給你的膽子!朕要宰了——”夏皇胸膛如風箱般起伏,噴火的眼睛轉回去,看到了武王姒驕。 他本以為是那幾個太后放在他這里的太監,因為這聲音實在是聽不出什么力量來。 轉身之后便發現,是武王姒驕以法身親臨。 “皇叔祖!”他強抑著憤怒:“您怎么來了?” “是啊,本王坐鎮前線,本是不可輕移,哪怕是只降法身,也有被覷見道則的風險。”姒驕說到這里就打住,然后看著他:“本王若是不來,你打算怎么樣?把這寢宮拆了?還是索性拆了貴邑城?” “皇叔祖!”夏皇用憤怒且屈辱的語氣,又喊了一聲,才道:“他們辱朕太甚!” “他們?”姒驕語氣平緩:“他們是誰?” “還能有誰!”夏皇怒不可遏,又強自壓住,恨恨地道:“外間都傳開了!” “你信?” “朕不愿意信!”夏皇伸手指著宮外的方向,青筋凸起的手,顫抖不已,他的聲音也是抖的:“但他們——但他們,的確在青鸞殿私見,一個外人都沒有!” 堂堂一國之主,被氣成了這般模樣,實在可憐。 但—— 啪! 回應他的,是姒驕的一個巴掌。 在場的宮女太監如受雷擊,一個個恨不得當場剜去自己的雙眼。 這一巴掌是如此之重。 夏天子在空中滾了十幾圈,一直砸到了寢宮的鎏金龍柱上,才跌落下來。 與此同時,整座大夏皇宮都是一震,護國大陣的光輝,也有剎那波動。 天子受辱,國勢動搖! 夏天子捂著自己的臉,滿眼的不敢置信,又驚又怒。 他雖是當了三十三年的無權天子,但也還是享受大夏正朔的威儀,從未被人無禮對待過。 這一巴掌的滋味,是他四十二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嘗到! 姒驕看著他驚怒的眼神,以及藏在眼底的那一些驚慌畏懼,不由得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先帝何等人物,怎會生子如此? 當年那些皇子皇女若在……哪一個也不至于這般! 念及先帝,他的語氣稍有緩和:“虞禮陽是國柱,你道是何為國柱?” 夏天子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咬著牙并沒有說話。 姒驕看著他:“國柱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國家是靠他撐起來的,不是靠你。你明白嗎?” 夏天子深深地呼吸了幾次,恨聲道:“寡人知曉他的重要,寡人對他向來也敬重有加,榮華富貴,可少了什么?能給的全給了,不能給的也給了。寡人只恨這龍椅不能分他一半!可他千不該,萬不該——” “別說岷王與太后之間沒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你也得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姒驕厲聲打斷他:“別說岷王要跟你母后有點什么,就算是想要跟你有點什么,你也得撅起屁股!本王這么說,你能不能聽明白了,你這個蠢貨?!” 此話真如雷殛。 披發狼狽的夏天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又勉強站定了。 再看向武王,已是一臉慘色。 “皇叔祖。” 他流著淚問:“古來天子,可有屈辱如朕者?”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