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有那附近的士官,趕緊掐動道術,引發瀑流傾落。 那道術之水沖到火焰上,反倒被火點燃! 火勢順著瀑流倒灌,幾乎竄到了城樓上,焰光張牙舞爪。 城樓上一群士官,驚得人人后仰。 酈子業更是又往后跌一才發現,那火焰已經被護城大陣的光輝所阻。本就是沒可能傷到他的… 袁振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知道這壽安城,已是根本守不住了。 士氣已崩,援軍都絕。 任是誰來,也無力回天。 一城之主都被嚇成這樣,壽安城失守已是必然的事情……只看他們愿不愿意殉城擺了。 他自己是不怕死的,酈子業骨子里有血氣,咬咬牙興許也能共城而死,但是其他人呢? 在酈子業驚得六神無主的時候,很多人的眼神,已經變了… 憤怒可以滋生勇氣,仇恨可以催發力量。但涼水澆透了,恐懼會熄滅一切。 袁振往前一站,將酈子業擋在身后,對重玄勝道:“我們可以投降,但是一重玄勝大手一揮,截斷了他:“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談條件。現在我來重復一遍我的條件,你能接受, 就開城!不能接受,就等死!“ “現在打開城門投降,這個叫酈子業的,誠懇跟我的部將道歉。如此,城開之時,壽安城一人不死。 我承諾你們和岱城守軍同等的待遇,我承諾你們以后作為一個齊人的尊嚴!“ 說到此處,重玄勝袍袖一卷:“選吧!“ “我不會道歉“ 先前站都站不住的酈子業,喃喃說著,而后拔高了音量,歇斯底里起來:“想都別想,我不會道歉! 賣國賊該罵!我還要罵!薛汝石你這個狗一“ “你可以不道歉!”重玄勝用更宏大的聲音將他的罵聲壓住,極其兇狠地道:“你也可以在我破城之前自殺,免于受苦!但你們廣平侯府有多少人?是不是人人都來得及自殺?貴邑城破之時,我部將所受的侮辱,我以重玄之家名立誓,必為他討還!“ 薛汝石站在重玄勝的身后,一時無聲。 他當然知道,重玄勝的這番姿態,是作秀的成分居多,可心里仍是不可避免地被觸動了。 他不過陽陵侯府的旁支,沾親帶故都是攀附,說真的,有多少人會在乎他的尊嚴呢? 雖然他從來都瞧不起酈子業,但平時在酈子業面前,還不是得笑臉相迎? 他愛惜名聲,勤懇做事,苦心經營多年,才有入主岱城的一天。一無所成的酈子業,卻是因為無能, 才不得不成為壽安城之主! 酈子業本心里,又何曾瞧得起他過? 重玄勝卻是切實地在維護他的尊嚴,極其霸道地為他撐腰。 無論出發點是什么… 此舉的確抹去了他的悔愧,削減了他的羞慚。 不遠處,被罵得垂頭喪氣的新榮營士卒們,也不自覺地直起了腰桿。極其微妙的,產生了對“齊人“ 這個身份的認同。 而此刻在城樓上咬牙切齒的酈子業,心情自是截然不同。 他想要大罵齊狗,他爹是廣平侯,有何懼之! 可對方抬出來的,是重玄之家名! 那個出過重玄明圖,出過重玄褚良的重玄家。 尤其兇屠的名號,在夏地是可止小兒夜啼的存在。 他如何敢說,老子不怕,有種你就殺我全家? 姓重玄的人,怎么不能殺他全家! 他咬著牙卻不能出聲,他攥著恨,卻也無法回避驚恐。 重玄勝對人心的把握,實在堪稱絕妙,每一句都落在關鍵處,輕易就擊潰了酈子業的心理防線,同時又完成了對新榮營的進一步同化。 城樓上,袁振終于意識到,一切都不能夠再挽回。 這個體型癡肥的年輕齊將,實在是他生平所遇到的對手里,最可怕的那一個。 他只能坐困愁城,只能目睹守軍士氣一步步滑落深淵,看著自家少主被撕碎心理防線。 他毫無辦法。 但他仍然決定,發出他最后的反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