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而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 在山呼海嘯的‘萬勝’聲里,在一張張激動的、熱血上涌的臉龐前,曹皆面無表情地道:“服從命令!” 他的聲音像山一樣落下了,在士氣最高漲的時候,定下了他的威嚴。。。 而后他道:“我的規(guī)矩只有一個——違令者,斬!” 斬釘截鐵,不可轉(zhuǎn)圜。 無論你是誰,無論你的父親是誰、老師是誰、到底有什么背景…… 違令即斬。 在陡然肅殺的氛圍里。 他的意志叫每一個在場的將士都明確了。 而后他才道:“下面我宣布幾個任命。” “第一個,命陳澤青為征南將軍,在此次伐夏期間代掌春死軍!” 第一個任命,就令人震驚莫名。 春死軍乃是此次伐夏絕對的主力軍隊,曹皆竟命陳澤青代掌? 但細一想,這個任命卻又在情理之中。 陳澤青早年就有任職九卒的經(jīng)歷,在齊九卒任何一軍里都歷練過。論及軍略,九卒無出其右者,被視為真正繼承了鎮(zhèn)國大元帥之軍略的人。而且這些年來,天覆軍的日常軍務,也都是他在處理,本身的能力,是無須懷疑的。 再有一點,這一任命,也打破了朝野間關(guān)于曹皆與姜夢熊不和的傳聞。春死軍都交給姜夢熊的弟子了,世上哪有這種不和? 轱轱轆轆~ 車輪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 久聞陳澤青之名,此刻身在秋殺軍隊列里的姜望,也是第一次見得其人,不由得抬眼看去—— 身形頎長、直脊如槍的王夷吾,推著一輛木輪椅,從遠處走來。 長臉深眸、同境打遍軍中無敵手的王夷吾,自然不會有人不認得。自來在軍中,永遠是人群的焦點。 但此時此刻,他也不能奪走他正推著的這人的光芒。 盡管這個人……甚至需要被推著走。 這是一個頭發(fā)簪得一絲不茍的男人,臉上帶著很平靜的笑意,一雙眼睛靜如古井,又叫人能夠感受到深邃的智慧。 他懶懶地靠坐在木輪椅上。 膝上,蓋著一條很有些年月了的舊毯子。 大齊軍神姜夢熊的大弟子,竟然是一個癱瘓了的男人! 甚至于不能夠靠自己直立行走! 而你看著他,你感覺是沒有什么事情能夠難倒他,沒有什么災厄能夠戰(zhàn)勝他。他可以一直往前走,不管是坐著車、坐著船、坐著輪椅,還是別的什么——就如此刻一般。 此刻王夷吾推著他,走在萬軍之前。 王夷吾的步子非常穩(wěn)定,每一步都像是提前用尺子量過。在如山如海的目光注視下,每一步和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沒有差別。 他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 所有認識王夷吾的人,都能夠感受他的驕傲。 此刻他驕傲于他能夠推著陳澤青! 而陳澤青坐在輪椅上,平靜、自信、慵懶。 當這輛木輪椅,被王夷吾推著,來到點將臺下。 三軍主帥曹皆的目光垂落下來。 “澤青,受命!”他低了低頭,如是說。 曹皆是一個非常不愿意浪費時間的人,在伐夏此等大事上,言語也非常簡練。但是他愿意等王夷吾慢慢推著陳澤青過來。 因為他比很多人都更了解陳澤青。 因為任何一個了解陳澤青的人,都不會不給這個人以尊重。 曹皆點了一下頭,重新把目光落回茫茫如海的軍隊上,然后道:“第二個任命,命田安平為三十萬郡兵左路元帥!掌兵十萬,受郡兵元帥陳符所轄,日照郡守田安泰佐之!” 一石激起千層浪! 時至今日,陽地大治,陽人未有念陽帝者。陽地三郡鎮(zhèn)撫使,早已經(jīng)順理成章地轉(zhuǎn)為郡守。 但引起人們激烈情緒的,當然不是田安泰。 說句不好聽的,如田安泰這種不功不過、才能只是尚可的世家子,是生是死都不會引起太多人在意。 而如田安平者,僅僅是他的名字,就足夠讓人重視,足夠讓人警惕! 甚至于在曹皆說出這條任命的此刻,人們才恍然驚覺一個事實—— 田安平的十年之刑……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期滿了。 很多人不愿意提及這個名字,很多人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這個名字。 但是當它出現(xiàn)在耳邊,當這個人披散長發(fā),只著一件單衣,淡漠地自遠方走來…… 誰能忘卻!? 田安平今日穿了一雙漂亮的麂皮靴,長發(fā)好像也稍稍修剪過,大約田家的什么人叮囑了他要注意形象。 但那一對孽鐐?cè)匀淮髟谑稚希L長的鎖鏈倒是沒有拖地,而是掛在了身上。 他好像真的有在乎別人的觀感,但好像又完全沒有在乎。 在一個個穿得體面規(guī)整的人群里,顯得如此的突兀,不合時宜。 人們畏懼他,猜疑他,近乎本能地排斥他……又不得不關(guān)注他。 “大帥!”這時候軍伍中響起一個聲音。 立在逐風軍陣列里的晏撫晏大公子,今日亦是一身奢華暗斂的甲胄。陣紋都自然得像是甲葉天然的紋理,乍一眼看過去,除了好看,倒是看不出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