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左氏的元魄丹,自然是為左光殊和姜望的山海境之行準備的。雖然他們成功離境,并不需要此丹彌補神魂,但元魄丹的價值,仍然不可估量。 楚煜之山海境失利之后,在軍中所遭遇的困境,左光殊出來之后,也有所耳聞。 他和屈舜華今天設宴,既是要送元魄丹,幫助楚煜之彌補神魂損失,也是想要插手幫他處理目前的困局。 但他們的出身在那里,他們身后所代表的家族,屹立楚國三千年。 楚煜之只要接受了這種幫助,他就一輩子也無法擺脫世家的烙印。這一點不因為他的個人意志而轉移。 誰會相信,一個被左氏或者屈氏力保的年輕人,竟然要終生為平民子弟的利益而奮斗呢? 他本可以和左光殊屈舜華平等論交,他本可以——如果沒有輸這一次的話。 他贏了山海境,他依然是楚國最優秀的年輕人之一,依然和左光殊屈舜華他們一樣,看得到遙遠的光明。 但是他輸了。 他和丹國的蕭恕沒有什么區別。他們都只有輸一次的機會。 世界從來都不公平。 不是說畫一個相同的終點就是公平的。 有人騎馬,有人駕車,有人飛行……有人只能拖著瘸腿,赤足跋涉。 有人的起點,就踩在終點線上。 所以他來赴宴,他來割席,恰恰是一種坦誠,一種堅決。 他不是要均富貴,而是要均機會。 但若要問他怎么做,他其實現在也沒有答案。 誰能在一個霸主國數千年的困境前,說自己一定可以拿出那一份正確的答案呢? 巨大的歷史慣性,有時候會碾碎一切驚才絕艷的人物。 他只是知道,他一定要靠自己,走出一條平民子弟的路來。 在最艱難的時刻,他反倒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 因為他再一次意識到,為什么他與旁人的處境,這么不同。 所以他要撕開貧家子與世家子和平相處的假象,甚至于不惜親手斬裂他在楚國僅有的友誼,推開可能是唯二關心他的兩個人。 他或許會倒在泥濘里,或許永遠也無法再起身。但他仍然決定這么做。 他當然是值得尊重的。 但是理解歸理解,立場歸立場。 今日一別,此后是敵非友。 雖說大家都是意志堅定的人,對于因由也想得通透。但楚煜之這么來了一遭,眾人畢竟還是沒了宴飲的心情,勉強應和了一陣,于是便要散場。 今日這一桌,本是為了解決楚煜之的問題。 現在直接絕交了,倒也算是一種解決。 但夜闌兒美眸一轉,柔聲道:“我有些問題,要單獨向姜公子討教。” 她如水的眸光,在屈舜華左光殊身上流過。“借你的見我樓,借你的姜大哥,以此良地會良人……你們不會介意吧?” “這你得問姜大哥自己有沒有空。”左光殊很溫和地道:“他的時間很緊張的,晚些時間,我爺爺還得給他上修行課。” 淮國公親自給姜望上修行課! 這體現的關系非同一般。 雖然說左光殊和姜望的交情已經無需再驗證了,但淮國公的分量豈是左光殊可比? 夜闌兒眸光微轉,只是笑吟吟地看向姜望:“姜公子是否賞臉?” 姜望本來已經起身,于是又坐了下來,略帶無奈地道:“聊聊天而已,我現在還能跳窗不成?” 于是眾人都笑。 姜望本人已經同意,屈舜華自然更不會介意,大大方方地牽著左光殊便走。 兩個人剛剛失去了一個共同的朋友,兩只手牽在一起,愈發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他們的出身背景天賦才情一切的一切都相合……情投意合,也志同道合,真是天下罕有的緣分。 小情侶邊走邊說著小話。 “你還怕她把你姜大哥吃了呀?” “嗯。”左光殊老老實實地點頭:“她是神臨境界,姜大哥打不過她。” “人家只是問幾個問題,這跟打不打得過有什么關系?” 左光殊很認真地道:“我是覺得,他倆單獨在一個房間里呆著,姜大哥又很愛打架……” “你說什么呢!”屈舜華嗔怪地打了他一下。 “什么說什么?”左光殊莫名其妙:“姜大哥真的很愛打架,我不騙你。在山海境里,跟斗昭都打得有來有回。” “哦,這樣……” “你怎么了?”左光殊看著她。 屈舜華卻只以深情的眸光回望:“真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