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或許是說,他沒有看懂這幅畫。或許是說,他沒有看懂姜無棄的選擇。 總之關(guān)于雷貴妃遇刺案的真相,在姜望拒絕北衙都尉的位置之后,他就不會再跟姜望分享。 而姜望之所以今天來長生宮沒有瞞鄭商鳴,甚至主動請鄭商鳴作陪,也是因為知道瞞不住。他來長生宮,鄭商鳴一定會跟來,索性就大大方方,不遮不掩。 “想好讓誰來接任北衙都尉了嗎?”姜望問。 鄭商鳴苦笑一聲:“你以為我爹到底是有多大的權(quán)力,這件事情是我們關(guān)起門來商量幾句就能決定的嗎?我們找你是因為你能坐這個位置,因為你是姜青羊。你難道以為我點誰的名字,就可以是誰?” 姜望并不相信鄭世會沒有備選方案,那樣一個把青牌體系玩得明明白白、在臨淄如魚得水的人物,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一個人身上? 終歸他拒絕了北衙都尉的位置,和鄭商鳴的交情,也就止步于普通好友。 “走了!” 姜望轉(zhuǎn)身往外走。 “不再看看其它地方了?”鄭商鳴跟在后面邊走邊問。 “不必了。”姜望道:“打開真相的鑰匙,只差最后一把。” “我以為只有重玄勝喜歡打啞謎的。你怎么好的不學(xué)?” 鄭商鳴語氣輕松,或許他篤定姜望拿不到那最后一把鑰匙,或許他自己離真相更近。 總之他現(xiàn)在更操心的事情,還是誰來過渡他和他父親之間的權(quán)力真空。 不厲害的人坐不上北衙都尉,但太厲害的人一般也都有太大野心。人家上了位,轉(zhuǎn)身就把他踹開,不給他接班的機(jī)會也不是不可能。 兩個人在長生宮里只待了很短的一段時間,短到宮門外的那隊捕快,第二個話題都還沒結(jié)束。 這段時間也很長,長到足夠讓另一名報信的青牌捕快趕到長生宮外。 “鄭大人,最新消息!” 鄭商鳴快步上前,接過這名青牌捕快手里的急信,拆開看了一眼。 略頓了一下,就把信轉(zhuǎn)給姜望。 姜望倒是很好奇,是什么緊急消息不用避諱自己,接過來,展開一看—— “離職神捕烏列確認(rèn)死亡,尸體在海門島附近海域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加急送回臨淄。” 烏列死了…… 烏列就這么死了? 至此曾經(jīng)煊赫一時、名揚東域的“南烏北林”,竟都成空。 對于烏列的死訊,姜望出奇的并不意外。 早在知道烏列獨身調(diào)查大澤田氏,且田煥文已經(jīng)襲擊過烏列之后,姜望便隱隱感覺會有這一天。 烏列走的,本就是一條不歸路。 如其人所說,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只是姜望沒有想到,來得這樣突然。 過了這么多年。 多少大風(fēng)大浪都熬過去了,卻倒在真相眼看就要浮出水面的時候。 “尸體誰去接的?”鄭商鳴問。 那捕快答道:“楊未同楊副使親自去接的,都尉大人在北衙迎棺。” 烏列大半輩子都奉獻(xiàn)于青牌體系中,在林況死后,才脫離青牌。他對于青牌體系的貢獻(xiàn),對于北衙的貢獻(xiàn),永遠(yuǎn)無法被抹去。 楊未同這等掌握實權(quán)的巡檢副使前去迎接遺體,北衙都尉親自守在巡檢府迎棺,原也是應(yīng)有之義。 哪怕嚴(yán)格來說,烏列已去職多年,腰間已無青牌,但誰能否認(rèn)他是青牌體系中圖騰一般的存在? 所謂捕神岳冷,在他面前,也不過是末學(xué)后進(jìn)。 時至今日,青牌辦案中有太多的規(guī)矩,都是烏列那一代的人定下來。有太多的辦案手段,沿襲舊時。其中又以烏列、林況兩大神捕的影響最大。 烏列林況齊名,烏列年長于林況許多,雙方是忘年之交,可以說亦師亦友。 相對來說,烏列也在青牌體系中,有更高的地位。 巡檢府必然要對烏列的死,表達(dá)足夠的態(tài)度。所有腰懸青牌的人,必然要對烏列本人,表達(dá)足夠的敬意。 這甚至無關(guān)于個人情感,而是一種對過往歷史的傳承。 鄭商鳴看向姜望,語氣復(fù)雜:“走吧,我們一起去北衙等著。” “是該去等著。”姜望說。 然而他知道。 霸角島顧幸的線索……應(yīng)該是斷了。 也就是說,他和林有邪,失去了打開真相的最后一把鑰匙。 …… …… ps: 癰:yong,鼻不知香臭曰癰。——漢·王充《論衡·別通》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