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漫長的生死線,荒漠的更深處。 在晦暗的光色里,一些隱隱綽綽的存在,悄無聲息籠近。 或羊角蟒軀,或蛇發(fā)馬身,或者頭大身小,或者是雙手如雞爪的人形…… 荒漠是很“干涸”的。 這種“干涸”,作用于神魂深處,順便也波及肉身。 只有生魂石的力量,能夠抵御。 而生魂石的重要原材料之一,就是陰魔頭顱。 這些畸形的怪東西,或者說,這些正常的魔,恰在這種“干涸”里如魚得水。 魔的身軀,也是“干涸”的一部分。 不是荒漠造就了魔,而是魔的存在,擴張了荒漠。 靠近的陰魔幾有數百,而且隱隱有些章法,擺出了悄悄合圍的姿態(tài)。不似那些偶爾出現在生死線上的零星同類,總沒頭蒼蠅似的亂轉。 無垠荒漠里,仍然是看得到太陽的。 但是抬頭看到的那輪太陽,永遠蒙著一層晦暗,像是銅鏡上,怎么也擦不去的銹痕。 你還看得到它,可永遠無法通過它,看清自己。 “連無垠荒漠都能夠忍受,他,想要做什么吶?”一個裹在黑袍中的人說道。 這件黑袍非同一般,有一種非常沉重的、鐵鑄般的質感。在兩側袍角的位置,墜著兩根黑色的箭頭。 那箭頭閃著寒光、十分鋒銳,并不僅是普通的裝飾品。而是真的隨時可以安一根箭桿,用于殺敵。 這種玄獄垂箭袍,是大秦鎮(zhèn)獄司的標志。 在鎮(zhèn)獄司獨門秘術的呼應下,黑袍的背面還會現出一座黑獄的圖案,大概在那種狀態(tài)下,這種袍子才會被更多人認出來。 不過,估計天底下沒人會愿意,自己能認出它。 “去問一問咯。”說話的,是另一個穿著同樣黑袍的人。 只不過兜帽掀了下來,露出一個光禿禿的腦門,腦門上紋著豎直的鎖鏈,順著后腦勺,垂入脖頸。 此人探出右手,伸在面前……五指一攏! 那些正在靠近的、隱隱綽綽的“東西”,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fā)出種種怪異的、刺耳的嘯鳴。 但很短暫。 那聲音一出現,就結束了。 只留下…… 一地的頭顱。 稀奇古怪的、兇惡畸形的、陰魔的頭顱。 陰魔的本體半虛半實,頭顱為魔氣,身軀才有實體。但死后則相反,只有頭顱能夠保留下來,由虛轉實,身軀則由實轉虛,直接消散。 與陰魔搏殺,陰魔頭顱是唯一的“戰(zhàn)利品”。 它們可以用來造就生魂石,但生魂石積累再多,也只能作用于荒漠…… “屠維。”那個全身都裹在黑袍里的人,有些不滿地開口道:“來之前我就跟你說,動手就動手,不要鬧出大動靜。” “這也算大嗎?” 光頭上紋著鎖鏈的男子看了看他,終于是嘆了一口氣:“好吧。” 此時,從煙塵彌漫的遠處,大步走來一個人影。 也披著玄獄垂箭袍,兜帽同樣掀了下來。不過是長發(fā),左耳上掛著一只鉤子。 他的左手,拖著一個雄壯的、一動不動的人形軀體。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被他拖著前行的那個“東西”,有一對很大的牛角。 “我抓到了這頭將魔!”這人笑著說。 “上章。”仍是那個裹在黑袍里的身影回身看來,語氣有些無奈:“殺了就行了,你抓他回來做什么?” “將魔欸。”上章說道:“殺了就散了,什么都不剩下。” 與陰魔不同,將魔是有神智的,有資格統(tǒng)御大隊陰魔,算是“魔”的低級“軍官”。但其實魔的世界里,存不存在“軍官”這樣的概念,誰又知道呢? 魔潮距離現今時代,已經太久太久了…… 不過有一點是很明確的,將魔這種東西,死后連頭顱也剩不下,全都會散為魔氣。 論起“收獲”來,竟然還不如陰魔。 總之晦氣得很,殺了也白殺,卻還不好對付。 “但是一頭將魔,所知非常有限,價值幾乎沒有。”裹在黑袍里的人問道:“你抓他回來,意義何在?” “他不好抓的。”這人仍笑道。 裹在黑袍里的人怒了:“這是好不好抓的問題嗎?我你娘的,我問你抓他有什么用?” “好好好。”上章左手一松。 一聲極輕的炸響。 那個牛角將魔,炸成一團魔氣,迅速崩散,又像蟲子一樣,鉆入荒漠的地面里。 “不要生氣嘛,閼逢。”上章笑著說道。(閼yan)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