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命府。 面相寬厚、眉眼仁慈的韓煦,負(fù)手立在殿中。 相較于韓殷,他也一向以寬仁的形象示人。 “杜如晦放歸了?”他問。 宮殿里剛剛經(jīng)過清洗,濃郁血腥味仍未散去。 甲胄在身的武功侯立在一旁:“臣只稍稍放松,他便逃歸了。此人實在是我大雍心腹之患,此次無疑是放虎歸山。” 作為雍國最年輕的侯爺,武功侯薛明義是堅定的進(jìn)取派,對舊時雍國的固步自封非常不滿,在政治主張上與韓煦一拍即合,早已私下效忠。 “孤何嘗不知杜如晦的可怕?但事有輕重緩急,在生死危機(jī)前,也只好先放一放肉中之刺。此次革新社稷,雖則是時勢已經(jīng)到了必須做出改變的時候,但畢竟有些弄險。孤著實難以安泰……此時不宜激怒莊高羨。” 韓煦看著殿外,那天光與他只有一步之遙,而他已經(jīng)掌握了這方土地上的至高權(quán)力。 “威寧候他們,有什么態(tài)度?”他問。 參與圍堵杜如晦的四名雍侯中,威寧候資歷最深,很能代表一些功勛貴族的態(tài)度。 “威寧候什么也沒有說。”薛明義道。 這就是觀望了。 “這樣就很好。”韓煦點點頭:“是需要咱們君臣做出一點成績了。” 他往前一步,伸手去托殿外的天光:“你看這廣闊天地,終于也到咱們馳騁。” 他握拳一收,仿佛握住了整個江山:“薛卿,你可有信心?” “很多人都在等著看您的笑話呢,陛下。”薛明義躬身說。 韓煦大步往前走:“這世上,眼瞎的人不多,心瞎的人不少!” 薛明義不減銳氣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愿為陛下手中劍,斬強(qiáng)敵,破強(qiáng)軍,掃清寰宇!” 韓殷死的這一天,距離韓煦登臨君位,已經(jīng)一百年有余。 在這漫長的時間里,他雖然是國主,但軍國大事,全決于韓殷。 他當(dāng)了一百多年的雍國國主,也做了一百多年的傀儡木偶。 對于任何一個雄心猶在的人來說,這都是最最難堪的折磨。明明身登大寶,明明那權(quán)力就在手邊,卻根本無法觸摸! 他對韓殷的感情,早就從敬畏,變成了怨恨。 即便如此。這一百多年的恭順孝子,他還是表演得天衣無縫。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