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廊古縣殯儀館的冰柜,溫度倒是能夠達到零下18度。 有這個基礎條件在,解剖室的條件略略差一點,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尸體即使是保存在零下18度,多多少少還是會發生一些變化的。比如眼前這具尸體,顏色有些青黑色,最嚴重的地方,皮膚顏色已經完全變化了,那種青黑,有點像是清朝的官服的顏色。如果尸體整體變色的話,大概會有一點點僵尸的感覺。 其次,變化較大的地方是指甲。給法醫學以外的普通人看的話,這種存放時間較長的尸體,指甲像是變長了一樣——同樣是有一點點中國傳統僵尸的色彩,但如果讀過法醫學的話,就會明白,變長的不是指甲,而是手指萎縮了,從而顯的指甲變長了。 江遠觀察著尸體,李真也觀察著他。 單以年齡來說,李真的年紀快有江遠三倍那么多了。論資歷,李真更是吳軍同輩的法醫,放在他們年輕的時候,這樣的資歷,都可以指著鼻子罵了。 現在當然不行了,再者,江遠是省廳的人帶來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李真也是要給足面子的。 但是,這些人情世故之外,李真對江遠可是一點都不看好。 年輕人沒經驗,從李真的角度來看,那都是客觀事實。年輕法醫,見的尸體少,做的尸體少,那就是沒經驗。 而做法醫的,許多其實就是從實踐出發,講究的是細節,體察的更是人生,就好像一個人的膝蓋磨損,也許是因為工作,也許是因為跑步,也許是因為生病,李真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來實習的法醫自然是兩眼懵逼。 這還是法醫病理學,再進一步到法醫人類學,細致的東西就更多了。李真的經驗都不足以支撐。 而江遠…… 李真只是暗自不屑一顧罷了。他也不想說什么重話,就看著江遠做事,只等著他滿足了,禮送出境即可。 江遠也不太需要李真幫手,對方不搗亂,不啰嗦,他就阿彌陀佛了。 雙方相得益彰,倒是讓解剖室里的氣氛顯的非常的和諧。 照例的體表檢查,沒有提供多少的信息。江遠迅速的過度到了骨頭的階段。 尸體的腹腔和胸腔里已經沒東西了,顱腔——腦袋直接都不在了,盆腔其實也是亂糟糟的,應該是遭到了野獸的撕咬,但大部分的骨頭還是留著的,足夠拼出骨盆的樣子來。 李真做的主要工作,就是拼出了骨盆,從而確認了尸體的性別和生育狀態,但依然……這是基本的法醫工作,談不上出眾,也未能解決問題。 江遠理著骨頭,腦中做著思考。 法醫人類學與其他的法醫技術相似又不同的地方在于,法醫人類學更講究某一個點,而不是面。 簡而言之,法醫人類學的全面是為部分來服務的。 或者說,法醫人類學其實很難做到面面俱到。 畢竟相隔的時日久了,更好的辦法,是通過骨頭,確定一些信息,并由此信息來推斷死者的身份。 而不是不停的嘗試掌握更全面的信息,有些信息,終究是很難捕捉到的。追求獲得全面的信息,本身就是不恰當的。 對江遠來說,他面前的尸體,能夠提供的信息其實已經不少了。 但是,距離鑒定出她的身份來,似乎還很困難。 第(1/3)頁